後便是阿潮的爺爺了。要記得喊爺爺哦。”
“阿潮會大聲大聲地喊。”小小的雁潮儘管在孤兒院裡常受欺負,可還是很愛笑。開朗的性子、堅韌的性格,也是武家收養她的原因之一。
她偷偷跟在一大一小的身後,渴盼再目睹一回自己兒時無憂無慮開心的樣子。心一急,身子便一下子穿到兩人身前,回過身痴痴望向兒時的自己——儘管瘦弱異常,臉上卻漾著燦爛的笑容,好似春天暖暖的陽光。
笑,清靈靈的淺笑,咯咯的開懷而笑,哇哈哈的暢笑……笑,曾是她少年時唯一鮮活的記憶。
曾幾何時,她的笑容不再?
進入武家後,她也常笑得開懷啊,武爺爺不是常逗得她咯咯大笑嗎?
頓住腳步,她蹲坐在石上,埋頭思索。
在武家,每回武氏的旁系子孫來家裡大吵大鬧,要求財產不果後,總會不甘心的說出一堆極其難聽的話,非要將武家祖孫兩人氣得心寒,才肯罷休走人。
那時候,武爺爺在一室狼藉中,不總還會想辦法讓她笑一笑的嗎?他總說阿潮的笑能驅走所有的憂傷。
但從何時起,她再也不笑了,再也不暢意開懷大笑了呢?
埋頭苦思,楚雁潮沒注意到身旁景物快速變換,等她再抬起頭,才發現她已置身在後花園。而時間,已移至天清氣爽的重陽節。
“阿敖!你等一下!武爺爺說不準你一個人出門去的!”
她瞧見花園入口處那一前一後奔進來的兩個小身影。前頭急步而行的是個少年,俊秀的臉龐上滿是不屬於少年的不耐與成熟,他正大步向自己這邊走來。
是已十五歲的阿敖!
她又一愣,再望向少年武司敖身後追得氣喘吁吁的小女孩,尖瘦的臉形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充滿青春氣息的圓潤,原來瘦弱的個頭也略高了些,身子不再單薄。
這……是十歲時的自己!
“阿敖!”小雁潮追得慌慌張張,一個不留神,便被一塊石頭絆倒在地,重重撲跌在石徑上。
“活該!”前面急行的少年聞聲止了步子,再慢慢倒踱回去,雙手環胸地站在一旁譏笑,卻不去扶她一把。“腿短的人就別逞英雄,看,流血了吧!”
“阿敖——”小雁潮委屈地癟癟嘴,被尖石劃破的左臂疼得她不住地吸氣,“你不要出去啦!”
自從五年前阿敖的父母因飛機失事意外身故後,身為武氏星亞集團的唯一繼承人,阿敖的安全比什麼都來的重要。“武爺爺說,外面有許多壞人都等著綁架你,你出去很不安全啦!”
“誰說我要出去?”少年司敖譏笑道:“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這張討人厭的笑臉,才出來透透氣的。我又不是傻瓜,怎會獨自出去,好稱了那些也自稱姓武的人的意!”恨恨的語調,包含著對那群豺狼深深的憎惡。
武司敖不輕易信任旁人的猜疑種子,早在年幼時便已深植內心。
“真的?”遲疑地出聲求證,“不是要出去?”
“若是你再笑得像白痴,我可不敢保證。”
“那我不笑了。我發誓!”
“好——”看著仍舊趴伏在地的小雁潮,少年司敖也蹲了下來,與她互瞪,“那你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呵呵傻笑了。”
“以後?為什麼?”
“因為我討厭!”白她一眼,少年司敖心裡有些憤然。憑什麼她可以笑得無憂無慮,他卻要時時刻刻揹負遠超於年齡的沉重負擔!?
“可是——”武爺爺很喜歡她的笑啊,總說阿潮的笑聲能驅走一室的悲。
“你到底要不要發誓?再‘可是’下去,我可真會忍不住出去,省得看到你討厭的傻笑。”瞄了瞄她手臂上越淌越多的鮮紅,他忍不住惡聲惡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