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
兩縷焰苗,自瞳孔深處跳出,繞在身邊。
還有絲絲黑色的深沉消失了,不知道是離去或是隱匿。
少了一藍一紫的焰苗,少了黑色的深沉,李裕宸覺得世界更清晰了,是一種錯感,換得暫時的安逸。
可是,不夠。
“出來。”他說。
他對那黑色深沉的混沌氣霧說的,知道所謂看不到的消失只是隱匿,知道自己的身體還差了些純粹,不需要外在的事物。
他說,言語很輕,卻似命令。
“出來。”他說。
再說,言語輕柔,似是命令。
似乎還想隱匿的,可到了不得不出現的時候……絲絲黑色的線條自他身體裡鑽出,從各個角落鑽出,彙集在他眼前。
“去吧,你應該有著歸宿。”他微笑道。
像是面對朋友的輕聲說話,言語裡也沒有絲毫鋒芒,卻又能夠感覺到無情。
離開,必須離開,這裡不是歸宿……需要尋找歸宿。
像是一個孩子,離開了家,被親人攆走了,可內心有不捨,不願這樣離去,黑線凝結的黑點晃在他的眼中,傳遞著不捨的怨念。
怨,埋怨。
念,想念。
始終是捨不得,或正或反的思緒傳遞,卻又忍不住地選擇逃離。
該放下的,需要放下。
該離去的,那就離去。
不是無情,亦是無情。
“應該……沒有什麼了吧?”
“的確,已經沒有什麼了。”
自問自答,帶來極輕的笑,笑過便是過了一切,把之前想做的事情都忘記了。
閉上眼睛。什麼都不多做,亦是什麼都不再想。
不想閉上眼睛的,始終還是閉上了。
壓力似乎變大了,卻是和之前一樣,都是那麼的難以忍受,並且悄然有麻木。
就像是一方天地。本就很大,如今又大了些,那一點點的差距很難被意識到,還有一點,意識到了也沒什麼用。
壓力很大,不可抗拒,再大的壓力不是一樣的無法抗拒麼?
是不是這個理,都不重要了。
“真的多了點東西。”李裕宸呢喃,又微笑。
不願接受這個世界“賜予”的所謂道的規則。不甘心被迫接受這本有些願意接受的東西,哪怕看得到,隨隨便便就能觸碰到,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夠得到……依舊是不要。
你給我的,我不要。
我就是不要,你來打我啊!
靈液環繞的壓抑不比捱打來得輕,李裕宸比被打更覺煎熬。
可是,這是可以忍受的。有痛苦,更麻木。
只要忍忍。一切都能過去。
只要忍忍,一切都會美好。
他就是這樣想的,從很早很早以前開始的,一直都是這樣,哪怕不見希望,亦不會改變。
希望始終在。只是能不能夠看見。
當你有堅持,一直堅持下去,不用刻意尋找希望,希望自己會來。
堅持,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你們罵我。我不怕;你們打我,我不怕;你們欺我,我不怕;你們逗我……”李裕宸笑了笑,“你們繼續逗我,來啊,繼續逗我啊!”
睜開眼睛,臉上滿是怪笑的嘲諷,艱難拖動手臂,手掌對著天,唯中指直,後是高舉。
葉笙有著捂眼的衝動,水娟看向苦兒。
“哥哥還是這樣的。”苦兒輕聲說道。
一份記憶,藏在很久之前,如今憶起,並沒有不言的難堪,只有一份熟悉,溫暖留在心間。
不服。
就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