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之餘,玄洞又有些嘆息。
要知,天驅武士雖非煉氣士,卻亦受天機譴責,殺一人,天罰是常人兩倍多,此次刺殺關係上萬人的大將成功,至少減壽數載。
想必這一點,張鐵亦是知情,只是天驅武士皆自幼於隱山成長,從生到死,不可離開半步。
一下山,便要殺人,活的精彩與等死之間,只怕他自己也會選擇前者。
“師伯,只是這次刺殺,張鐵做的不甚乾淨!”雖師伯很是高興,張鐵心裡卻不甚滿意。
再怎麼樣天驅武士,在脫掉了這光環,實際上還是一個青年,並且由於長住在山中,比一般青年還單純。
之前自信滿滿,在這次刺殺之後,不得不承認,塵世亦有猛將,他之前,有些對自己能力太過高估了。
被此打擊,多少受了些影響。
玄洞此時心情甚好,見此溫言安慰:“不必如此,世間之人,也多豪傑,並非皆是庸俗之輩,你能成功刺殺對方主將,已是大功一件。”
想到這次行事,可助李家,玄洞心中亦是寬慰。
因此,對這次張鐵此行,他只給予寬慰之語,並未有任何不滿,張鐵見此,心下稍寬,安心養傷。
當夜,月色如雪,道觀內,茶香瀰漫,一隻粗石磨成几案,置於院中。此觀觀主甚至取來蜜餞之類吃食,幾小碟,擺在几案上。
坐在他對面的,便是暫住於此觀的客人,玄洞。
玄洞面帶悠閒之色,看起來,心情甚好。
小童這時候取來一套茶具,置於几案上,隨後退下。
“仙師,這套杯,乃是翠竹雕成,甚是古樸,拿來飲茶,倒是別有情趣。”將兩隻翠竹小杯清洗乾淨,一隻置於玄洞面前,一隻置於自己面前。
老道取過茶壺,滿上茶,率先飲了一口。
面上頓時現出沉醉之色,笑的說著:“這套茶具,果然適合飲茶。”
見此,玄洞亦取起杯子,抿一小口。
一股天然香氣,混合在茶香中,盡入口鼻之間,果然很是綿長。
玄洞品味著:“這水,也似有不同。”
“仙師果是品茶高人,這水,卻不是往日所用之水,是離此三十里外的山泉之水,每次去那邊採買貨物,方運回一點,用來煮茶,最是可口。”
玄洞點頭:“別有一番味道。”
此時,明月升的越發高了,因雨初停,天空明朗,月色極美。
二人一起飲茶賞月,倒真是悠閒自得。
此觀觀主,倒頗為博學,讀書不少,賞月閒談,玄洞倒不嫌無趣。
正談的興頭上,忽聽外面快馬疾馳之聲,很快經過。
因此地離官道甚近,這聲音,在深夜,聽的甚是真切。
玄洞微微變色,而觀主一愣,只說著:“這等時候,居然有人匆忙趕路,怕是急事吧?”
因這事和他們無關,二人又繼續飲茶閒談。
可沒過一會,又一陣馬蹄聲疾馳而過。
這次似乎依舊十分急促,終是引起觀中二人注意。
老道站起身,走到大門處,順縫隙,向外注目,玄洞亦是跟了過來。
沒過一會,只見官道上,又行來兩個騎兵,仍是縱馬而過。
這次,老道看清了所過之人裝束,轉過身,對身後玄洞說著:“怕是出什麼大事了,看裝束,所過之人,是文陽府的傳令兵,大概是有軍情急報去往府城。”
“軍情急報?”不知為何,玄洞忽然想到柳鎮之事來:“也是,是太素縣與柳鎮之戰出現變故,倒的確該向節度使彙報。”
隨即老道輕笑:“這事情,卻與你我無關,繼續飲茶吧。”
“恩。”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