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大景觀,上午滿山鋪雪一望無邊,下午雪消草現,青山盡顯。
沿著川藏路翻過海拔達五千的米拉山口,他們很快進入到有九寨溝綠水青山風韻的林芝地區。然後他們路過有千年古柏的八一鎮,幾輕輾轉奔波,接近傍晚才趕到了梅朵澤瑪爺爺家。
這裡依山傍水,山谷小溪橫流,林木茂盛,風景秀麗如世外桃源。如果不是身臨其境,林易渺不會相信高原之上還有這樣溫潤如玉的江南風光。以前學地理,他可以分析出這裡是什麼氣候,甚至可以分析出這一片山區會以什麼風向為主,卻絕對分析不出那樣的氣候之下會有什麼美境。
梅朵澤瑪的爺爺和婆婆住在一套低矮的藏式風格的小院裡,和其它地方的民居略有差異,但異曲同工。門外自在地跑動著四頭黑色的小藏豬,這裡的豬不圈養,而是放養。小院依然是白牆黑框五彩布簾,小院不大卻有兩棵核桃樹,居室、貯藏間、牲畜間等一應俱全,牆邊的木材和牛糞推放得整整齊齊,在顯眼的地方告訴人們這裡生活安樂。
梅朵澤瑪的爺爺和婆婆聞聲掀開繪有吉祥圖案的門簾從屋裡走了出來,梅朵澤瑪稱他們為“波啦”和“莫啦”。爺爺頭戴金氈帽,滿臉的皺紋似乎在酥油中浸過一般有著蠟質的光澤,極像油畫《父親》中的那種膚質。梅朵澤瑪的婆婆身材矮小,眼角噙著淚水,林易渺以為她是因為激動,後來才發現她一直都那樣噙著淚水,也一直面帶滿足的微笑。
林易渺向迎上來的兩位鶴髮老人致以“扎西德勒”的萬用語言,以一種虔誠之心邁入了屋子。只見室內以爐灶為中心,桌上已經準備好了酥油茶、青稞酒和青稞面等。周圍則是繪有大紅大綠精美佛像和花卉花紋的床和傢俱,整間小屋瀰漫著酥油茶和糌粑的幽香。林易渺和黃麥麥按照梅朵澤瑪的提示來到隔壁的佛堂拜了一下用酥油之類供奉著的佛像。
時間已經不早,清澈明亮的夕陽透過小窗灑進小屋,柔柔地照在兩位老人身上,散發著神聖的光暈。的兩位老人不會漢語,說著讓林易渺聽不懂的藏語,梅朵澤瑪成了翻譯。
林易渺在藏語和漢語的切換之間漸漸明白了梅朵澤瑪說的“魔法”是指什麼。原來這一帶山高樹密,老鷹難以落地,這裡雖然也有*的習俗,但更流行水葬,也就是人去世後由水葬師在河邊送其喂神魚,梅朵澤瑪的爺爺曾是水葬師。在離這裡不遠的一條小河裡有塊由神靈指定的水葬臺,清澈見底,在其它水域不會沉入水底的經幡在這一帶卻會下沉,以前被水葬的人總會在水面上停滯三天再隨水漂去,錯過了轉世的最好時機。後來梅朵澤瑪的爺爺在這裡祈神九九八十一天才化解了這一怪事,讓逝者能即時安然而去。從那以後,水葬臺旁那些沉入水低的經幡奇蹟般地慢慢浮出水面,人們相信那是逝去之人轉入了新的輪迴,得到了超生。梅朵澤瑪爺爺的“魔法”則是指他能透過神盆的井水讓超生之人顯出人影來,如果遇上爺爺測得的特殊時辰,甚至可以在那河面上顯出那樣的人影來。
林易渺聽得如走入了靈異世界。他首先想起了母親。無論這種“魔法”是真是假,它對母親是否靈驗,他都想透過神盆去見見母親,希望母親得到了超生。
梅朵澤瑪的爺爺開始拒絕林易渺的請求,因為林易渺以及其母親都不是藏傳佛教的信徒。但是在孫女的一再乞求下他同意讓林易渺見識一下他的法術,也只讓他一人去見,而且不許多問。梅朵澤瑪和黃麥麥都得在外待著,也不得多問。
這晚,月光皎潔,薄如輕紗,深夜之時淡淡泛起了薄霧,籠罩群山,融掉了那樣的月光。四周是一片迷霧森林。
等到子時時分,四周寂靜無聲,夜鳥也停止了囈語。在這座小院佛堂裡,只有酥油燈發著永不熄滅的光,照耀在地上一面盛滿井水的古色古香的銅盆上。銅盆裡漂著一面寫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