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藏了幾個修士,正驚慌失措,相顧驚疑,想要人出去探路,看看外間發生了什麼,才讓血池忽而退去。
這偏屋與旁處不同,其中的所有傢俱擺設都被陣法固定在高處。楚慎行略回憶一番,就知曉,無論是床是桌,所處的,都是他們回到碧元大陸時,血池原先在的地方。
耳邊是程雲清與子游講話,遠處是越來越劇烈的爭執聲。
是說:「興許是紫霄大能們心情頗佳,於是放我們一馬!」
也是說:「這如何說得準?要我來講,還是安安穩穩留在此處,像是從前一樣,無論外面有什麼,你我不聽不看,也就過去了。」
「可若大能就要你我去聽、去看呢?」
「這……」
楚慎行聽到這裡,莞爾。
他的心情,秦子游都能察覺。
秦子游停頓一下,含笑看程雲清,卻是止住話頭。
程雲清有所察覺,一樣不言,只是微笑。
秦子游往前半步,走在楚慎行身側,問:「師尊,你莫非是尋到什麼有趣事物?」
楚慎行看他。分明是一片魔修大陸,身側也都是血池痕跡。可當下,偏偏被楚慎行走出幾步閒庭信步的架勢。
楚慎行說:「往東半里。」
秦子遊瞭然,一樣偏頭留意。半晌,他倒是無奈居多,去問程雲清:「程小友,師尊彷彿是尋到幾個程家人,你……」
畢竟是一家血脈,要去招呼否?
程雲清怔然。
秦子游原先也不過一個提議。如今看程雲清面色,便知道,她對如今的程家,實在沒什麼感情。
青年笑一笑,直接改口:「你與他們看起來,倒是實在並不相似呢。」
程雲清眼睛眨動一下,回答:「我離家至今,也有多年,」七百多年歲月,「如今的程家,與爹爹在時,想來的確不同。便是周邊佈置,若非有祖宗佈下的禁制在,不好挪動,恐怕也一樣會有頗多變故。」
秦子游想一想,回答:「此言甚是。」
話題就又轉開了。
秦子游轉回頭去,低低和楚慎行講話。兩人走在前,這麼看來,倒是不太需要程雲清「引路」。
程雲清走在後面,心頭思緒紛飛。過了片刻,卻忽然覺得有一隻手,輕輕握住自己的手。
她循著看過去,見到白皎有些擔心地看著自己。
程雲清笑了下,心頭開闊許多。
幾人腳下皆有步法,不消片刻,就到了程玉堂、莫浪愁夫婦當年住過的院子。
程雲清這會兒發現了,自己此次過來,並不是要從而今的程家人身上拿到什麼「方便」。
說到底,如今的程家,莫說是在楚真人面前。就是在她和白皎身前,也翻不出絲毫風浪。
而程雲清要做的,不過是告知楚慎行師徒,自己記憶裡的爹孃有何習慣,會將要緊東西收在何處。
程家主院經歷幾度變遷,換過數代主人。
宅邸的大局因禁制緣故,不好亂動。但進屋去看,其中一切,都早已與程雲清記憶裡不同。
程雲清看在眼中,想到自己此前重回程府的那一遭。
她打起精神,告訴楚慎行:「楚真人,當初,我便是從爹爹書房中找到那玉佩。」
她循著記憶裡的方位,為楚慎行指明具體地方。
楚慎行抬眼去看,同時,秦子游取出一塊上品靈石。
靈石璀璨瑰麗,光芒熠熠。
一經拿出,整個程府之內,不說程雲清與白皎,就連藏匿著的修士們都察覺不同。
他們精神一振,往靈氣傳來方向望去。
「莫非是歸元宗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