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母女間心有靈犀,在南姍無聊的數菊花瓣時,溫氏帶著才過四歲的小南離和小南果,來給待嫁的閨女解悶,小南離抱著南姍的左胳膊,聲音清甜而糯美:「姐姐,你若是嫁了人,是不是就不能教我們寫字啦。」小南果則抱著南姍的右胳膊,面容極稚氣可愛:「是不是也不能教我們背詩啦。」
南姍瞅瞅掛在胳膊上的倆弟弟,十分沉重的點點頭:「是啊,離哥兒和果哥兒說說看,這可怎麼辦吶。」
小南離揮爪子表示:「那姐姐不許嫁給別人!」——南姍頓時心情大悅。
小南果握拳頭表示:「我們跟姐姐一起嫁人!」——南姍頓時撲哧狂笑。
溫氏哭笑不得的讓人將倆傻兒子領走,屋中瞬時安靜下來,溫氏握著南姍潔白柔軟的右手,低著頭一下一下揉摸著,輕聲緬懷道:「你剛出生那會兒,足足有八斤重,臉蛋鼓得跟兩隻肉包子一樣,可胖可胖啦,娘就對你爹說,要是你長大後也這麼胖,若是嫁不出去可怎麼辦,你爹說,那就把你一直當成胖福娃娃養著……」
溫氏說得悠遠深長,南姍突然就鼻頭一酸,不受控制的落下幾滴淚,溫氏吸了口氣,強自忍淚道:「娘一直都記得清清楚楚,彷彿還像昨天的事兒……可這一轉眼的功夫,你都要嫁人了……」
南姍微垂著頭,左手拿帕子胡亂拭淚,輕聲嘀咕道:「那我……能不嫁人麼……其實,我也不想嫁人,我想留在爹孃身邊……」
溫氏忍不住淚嗔道:「說什麼糊話呢,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
南姍只能默默的不吭聲了。
溫氏輕輕笑了笑,摟著南姍柔聲問道:「姍姍是不是害怕,怕五皇子以後負你,怕他現在說得全是甜言蜜語,以後全部變成一片空話……」
南姍遲疑著點點頭。
溫氏撫著南姍垂在肩頭的長髮,低聲道:「娘當初也害怕過,在訂下親事之後,又還沒嫁給你爹之前,白天黑夜都在想,若是你爹以後變心了怎麼辦……」
南姍抬起眼睛,好奇地望著溫氏。
溫氏仍慢慢撫著南姍柔麗的髮絲:「等真的嫁給你爹後,娘發現之前全是胡思亂想,娘和你爹過了三十多年的日子,如今不還是好好的……這日子啊,得用心過,說起來,你的情況其實比娘還好些,皇子成婚後都會在宮外開闢府邸,每五日進宮去請一回安,怎麼也比在府裡天天去請安強些罷,在皇子府裡,除了五皇子,就屬你最大,上頭又沒有公公婆婆壓著,只要五皇子的心在你身上,誰也不敢對你蹬鼻子上眼不是……」
聽到這裡,南姍忍不住偷偷想,小五同志說她不想做什麼,就可以不做什麼,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就算冬天盡情的睡懶覺,也沒人敢跟催命鬼似的催她起床了……
「咱們這朝的皇子,若是封了王,就會赴封地就藩,你爹再有個七、八年,就能致仕閒賦在家了,你爹早些年說過,等他空閒下來了,會帶娘再去外頭走走,看看山,看看水,到時候,娘和爹就順路去瞧瞧你……」
南姍也不插話,只靜靜的聆聽著,只聽溫氏接著道:「五皇子這個人,娘只見過一次,行止談吐都是極好的,做派也規矩正當,就是……長得也太俊了些。」
蕭清淮長得實在太過秀色可餐,正安慰閨女的丈母孃,在半途都忍不住歪了個樓,對此,南姍忍不住頷首,也表示十分贊同:「女兒覺著……他可比我好看多了。」
「那位過世的珍貴妃,聽說是個絕代佳人,當年更是寵冠後宮,男孩子面容酷似其母的,也不在少數。」關於珍貴妃的往事,溫氏也知道一些,不過,逝者已矣,便也只是略提兩句,溫氏瞧著南姍用驚嘆的語氣,稱讚自己未來的夫婿,忍不住拿手戳點閨女的額頭,故意板起臉,逗樂著提醒道:「他再好看,也不能當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