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淮眉宇舒展,伸手揩揩南姍的面頰:「今晚不批摺子,專程陪你和兒子。」
南姍伸胳膊勾住蕭清淮的脖子,微歪著腦袋笑慨道:「阿彌陀佛,我的個佛祖喂,我可聽到你說,晚上不用忙政事的話了。」蕭清淮抱住南姍的腰肢,摟她貼近自己,低頭抵著南姍溫溫的額頭,語氣滿是親暱和寵愛:「傻丫頭。」
待給蕭清淮換好家常服色,兩人又一起出了內臥,臨窗的大炕上,三隻男娃娃正在玩疊羅漢,三人大呼小叫嚷成一團,趴在最上頭的蕭明愷,叫嚷的最歡騰,連窗外轟隆隆的雷聲都敵不過他,蕭清淮默默抽了抽嘴角,真是熱鬧啊。
南姍挽著蕭清淮的胳膊,面色溫柔道:「殿下,叫他們自個兒玩吧,廚房今兒煮的肉羹,味道很不錯,你也吃點。」蕭清淮頷首應道:「好。」
肉羹還沒盛上來,卻先有宮女來稟報,說五公主又過來了,臀部才落座的蕭清淮,眉峰微緊道:「她有何事?」
宮女只負責傳話,哪知道蕭清佩來此所謂何事,只能勾垂著腦袋,怯怯的無言可對:「奴婢不知。」
南姍接話道:「應當是為了方家之事,我聽丹霞說,她和惠妃午後來過,那時我還睡著,便沒見著,說晚點兒會再來。」對蕭清淮,南姍除了那些不可外宣之秘,從不拿任何假話搪塞矇蔽,或者顛倒黑白。
蕭清淮沉了沉臉,吩咐道:「叫她進來。」
南姍對看著三個兒子玩的乳母和宮女,溫聲道:「你們,先帶三位公子到別處玩兒。」
環佩珊珊的蕭清佩進來之後,先禮節性的給蕭清淮和南姍問好,蕭清淮板著沒啥表情的臉,冷冷淡淡地問道:「清佩,你有何事?」
蕭清佩眼圈兒一紅,眼淚說落即來,眸子濕盈盈道:「皇兄,清佩求您,您饒過方家吧。」
蕭清淮靜坐在榻,眸光冷淡,語氣平靜:「孤又沒將方家抄家滅門,如何稱得上饒過方家。」
蕭清淮咬了咬唇,又流淚泣道:「可我表兄要秋後問斬,舅父被罷官免職,終身再不錄用,外祖母被革去誥命,還要罰沒家產……」這樣的方家,很快就會敗落下去的啊。
蕭 清淮瞥一眼蕭清佩,字字清晰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大理寺查的清清楚楚,人證物證俱全,你表兄身上攤著人命官司,理應殺人償命,你舅父教子不嚴,又收 受賄賂,罷官免職,量刑並無不當,至於你外祖母,教養出來的子孫如此不忠,她要以哪種高德,再享受朝廷賜給她的誥封?」
蕭清佩顫了顫嘴唇,又泣聲哀語道:「可法理之外,不外人情,皇兄就手下留留情吧……」
蕭清淮嘴角微撇,似有譏諷之意:「方家對孤有何恩何德,要讓孤賣這麼大一個人情?看在你的面子上麼,孤不記得,你對孤這個哥哥有何大恩大德,倒是沒少見你給孤擺臉色,回去吧,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蕭清佩羞憤的漲紅了臉,然後跺腳哭著跑走了。
刺激奚落走蕭清佩,蕭清淮一拂衣袖,朝外喚道:「將肉羹盛上來。」
晚來雨落,嘩嘩如柱的暴雨聲中,南姍伏在蕭清淮溫暖的胸口,像一隻小懶貓,蕭清淮抱著媳婦溫軟的身子,低聲笑道:「怎麼還不睡你的養顏覺,不怕變老了?」
耳邊儘是雨聲匝地的聲音,南姍撓了撓蕭清淮的下巴:「下雨的聲音那麼大,我下午又睡那麼久,現在時辰還這麼早,我怎麼可能睡得著嘛。」
蕭 清淮悶悶地低笑:「按照咱們月初就協商好的,今天是你的休息日,咱們只能蓋著被子純睡覺,我已應過你了,若是說話不算話,得給愷愷洗十天澡,我呀,不樂意 給那臭小子洗澡,要不,你起來自己去看會書,何時看的困了,何時再回來睡覺。」話至最後,蕭清淮很好心給南姍提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