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尚儒聽著孫尚俍這句話,再看了徐子龍遠去的背影,沉默。
孫尚俍解釋道:“小儒,他是大明開國功臣中山王徐達的後人,上代魏國公徐輝祖的孫子。”
孫尚儒不敢置信,眼神驚訝:“啊,大哥,他還是官宦子弟啊?”
孫尚琂此時也看向孫尚俍。
孫尚俍點點頭,繼續說道:“是啊,他出身高貴,幼年時據說就有很高的習武天賦,後來不知怎的就涉入了江湖,專門官府或武林名家的海捕文書獵人頭為生,只不過他武功高強,他又有魏國公這樣的家世爵位作背景,所以一般的江湖仇家也不敢找他家人尋仇。”
孫尚儒又問道:“誒,等等等等,大哥,那他出身豪門,應該是不缺錢,要什麼有什麼,那他幹嘛還要獵人頭謀生呢,難不成是為了好玩,遊戲江湖?”
孫尚俍搖搖頭,說道:“這就說來話長了,他的祖父徐輝祖當年繼承了徐達的爵位,後來燕王起兵靖難,因為當時的燕王妃是徐達的長女,也是徐輝祖的姐姐,所以建文帝及一干朝臣對徐輝祖有些防範,等朱棣大軍縱橫江北以後,才把軍權放給了徐輝祖,可早已為時已晚,燕軍攻入南京後,徐輝祖率領城內的殘兵與燕軍巷戰,自然兵敗,等到後來朱棣清算建文舊臣的時候,徐輝祖本也在列,得虧是徐皇后求情,又念及中山王長子不能絕後,所以未曾清算徐輝祖一脈,但也將徐家軟禁了起來,雖然保留了爵位,但畢竟關係微妙,徐輝祖在朱棣登基幾年後便死了,當時的徐子龍差不多才十歲,原先深得祖父寵愛,可這一變故也讓年幼的徐子龍心有芥蒂,他成年後便常年離家,不受朝廷的俸祿和賞賜,專以獵人頭為生,或許也算是發洩心中不滿吧。”
孫尚琂瞭然,道:“哦,原來是這樣,我說他怎麼會這麼目中無人,一件事壓在心裡十幾年,自然也會和常人不太一樣。”接著孫尚琂又問道:“誒,大哥,那徐子龍雖然不想受這爵位,但畢竟家世和爵位仍在,那他是不是就是本代的魏國公啊,下次見面,咱們是不是還要喊他一聲國公爺啊?”
孫尚俍看著他笑了笑:“還不至於,本代的魏國公還在世,是徐輝祖的長子徐欽,只不過因為徐輝祖當年的事,這徐欽倒是極為低調,一向深居簡出,甚少露面。”
孫尚琂點點頭,笑道:“大哥,咱們運氣還真是好,這不剛一出門就認識了個倒黴的達官貴人。”
孫尚俍則是看向孫尚琂:“我還沒說你呢,讓你出去看看情況,你怎麼還惹了這麼大一個麻煩,害得於先生受這無妄之災。”
“哎呀,大哥,你又說我!”孫尚琂被孫尚俍的話譏地跳腳。
“唉,無妨,無妨,在下也是萬幸,上天保佑,阿彌陀佛。”一旁的于謙聽了半天,柳湘凝已給他的脖子塗上了些許的金瘡藥,等到這句話時,于謙趕忙寬慰孫尚琂。
孫尚琂看著書呆子的舉止和話語,反諷道:“呦,你這書生沒事了,剛才我看你不也嚇得說不出話來嗎,這會兒不跟佛爺客氣了?”
于謙笑著走上前,對著彌勒佛像拜了拜,說道:“那也沒準,等將來哪天我真信了佛的時候,那我一定跟佛爺好好客氣客氣。”
孫尚琂看著他笑道:“懶得和你打嘴仗,你沒事就好了,不過你被丁天虎刀架在脖子上的那幾句話,說的還挺有男子氣概的,你這讀書人倒也確實不簡單。”
于謙笑道:“孫姑娘,過獎過獎。”
一陣玩笑話後,孫尚俍說道:“好了,此處已事畢,咱們將這處血跡打掃一下,雖是破廟,但也是佛門淨地,之後咱們便趕路吧,於先生,你的旅資已經耗盡,此去京城還有數百里,我們還有一些盤纏,你別嫌棄。”
于謙道:“無妨,無妨,我之前說過了,這一路的驛站會給我們這些考生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