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意臉色很白,坐在屋中,整個人像一個呆滯無神的木偶。
段衡曾經對她說的那句:
——我對她沒有男女之情。
時常回響在溫知意的耳邊,她的五指緊緊摳著桌邊,用力得指尖泛白。
雪鵑擔憂:“夫人,小心些,別把手指抓傷了。”
溫知意絲毫聽不進去,林梔是段衡年少時戀慕過的,是他失而復得的白月光。
惜花憐月是王氏逼著他去寵愛的,那陸清悅呢,沒有男女之意,又沒人逼著他。
先前,她求著他去陸清悅那兒,算是為了還陸清悅的恩情,他都不樂意去。
如今沒有任何人求他逼他,他卻自己常常往陸清悅那兒跑。
溫知意閉上眼睛,神情有幾分麻木,心裡苦澀難耐。
段衡沒有試探到任何有用的訊息,反引得溫知意與他鬧起了不和。
溫知意冷著臉:“你還回來我這兒做什麼?”
段衡好聲好氣:“知意,你懷著身孕,千萬別動氣。”
溫知意甩開他的手:“我會醫,我知道怎麼照顧胎兒,不勞你費心了。”
“我懷著身孕,哪裡像大夫人和惜花憐月伺候得你開心,雪鵑,送少將軍去大夫人那兒。”
“這…”雪鵑為難,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麼做。
段衡的聲音冷了下來:“知意,你這是什麼話?”
溫知意轉過身,不想搭理他。
段衡:“你真要又與我動氣?”
雪鵑勸和:“少將軍,你有了大夫人,便忘了我們夫人,多日不來流麴院,二夫人只是在鬧彆扭。”
溫知意拍起了桌子:“雪鵑,你要再多嘴,我就讓人掌你嘴了。”
“知意,去悅兒那裡,我是有原因的,但現在還不能與你說。”
一口一聲悅兒,叫得真親密,溫知意心頭火起。
“既如此,我就不妨礙你了,你儘管去找她去。”
段衡嘆氣:“悅兒她也是我的妻,於情於理,我都該去她那兒。”
“是,她是你妻,林梔,惜花憐月是你妾,你去她們那裡,我無權干涉。”
溫知意目光灼灼:“但你在她們床上時,有沒有何曾想起對我承諾過的話。”
段衡不答反問:“你真想我去找她?”
溫知意不吭聲,甚至不拿正眼看他,段衡說走還真走了。
他堂堂七尺男兒,已然足夠為她低聲下氣了。
如今院子裡的人多了,林梔,惜花憐月哪個不捧著他,就連陸清悅近來也沒頂撞過他。
他是一點兒也受不得哄人的委屈了。
雪鵑著急:“少將軍真的走了,哎呀,夫人,你就別跟少將軍慪氣了,才盼著他回來,就這一會兒又把他氣走了,何苦呢。”
溫知意扶著心口:“我沒有慪氣,我只是有點累了。”
段衡沒有去陸清悅那兒,他去陪林梔了。
林梔高高興興,柔情蜜意迎他進屋,段衡心裡舒服了。
林梔也懷著他的孩子,他自問已經足夠偏頗溫知意了,甚是為了溫知意,忽略了其他人。
即便如此,溫知意還常與他鬧脾氣,尤其是懷了身孕之後,她越發不像從前淡然嫻靜,溫婉良淑的模樣了。
一點也不像林梔和惜花憐月,她們從來都不會對他甩臉子。
不去溫知意那兒,段衡在林梔和惜花憐月之間兩頭跑。
林梔猜想段衡定是又與溫知意鬧了氣兒,但段衡顯然還念著溫知意,時不時唉聲嘆氣。
林梔好怕他把她的財運給唉嘆走,於是,柔著聲音問道。
“衡哥哥,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