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已經漸漸地消散,剛才還陷身於煙塵之中的幾千瓦崗騎兵,終於停止了廝殺,所有人渾身上下都是鮮血,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周圍,沒有一具隋軍的屍體,充其量有幾百具戰馬倒在血泊之中,四蹄無力地在掙扎,還有百餘匹戰馬仍然在飛快地賓士著,所過之處,揚起陣陣塵土,剛才那陣巨大的沙暴,就是這千匹戰馬狂奔時所形成的。
房彥藻恨恨地拍了一下大腿:“唉,上了狗賊的當了,鬧了半天,咱們這是在自相殘殺啊!”
就在他對面的李善行,抹著臉上的血漬,長嘆一聲:“真是倒了黴,想不到隋狗竟然會用從馬衝擊,又正好揚起了這等煙塵,害得我們不辯東西,打了半天,全是跟自己人在打。”
周文舉咬牙切齒地指著正在向東邊全速賓士,如同一條長龍的千餘隋騎,說道:“若不是他們把弓箭全都射完了,只怕我們現在還在自己打呢,這個虧吃得太大了,折了近半數的兄弟,全是損在自己人手上,隋狗幾乎不損一騎,太窩囊啦。”
房彥藻的面沉如水,看了看周圍的形勢,戰場的中央還剩自己這加起來兩千多騎,而一萬多的重灌步兵在弓箭手的掩護下正在緩緩後撤,李公逸和赦孝德各率本部的步兵,結起了陣勢,就在大寨之前防守,看起來牢不可破,其他各寨的山寨部隊,全都紮營固守,不出營門一步,只有費青奴的這千餘騎還在來回賓士,攪得戰場上煙塵漫天。
房彥藻沉吟了一下,說道:“這綠臉鬼跑得太快了,咱們追不上,不如請東城那裡的騎兵過來幫忙,把綠臉消滅在城外,東城那裡攻城反正用不上騎兵,他們從東面包抄過來,咱們順著城外走,切斷綠臉退回城的路線,就能把這千餘騎兵給包圍,消滅掉。”
李善行勾了勾嘴角:“可是魏公不是說了麼,不到危急之時,不許請求支援,再說了,我們北城有十萬之眾,卻奈何不了千餘隋軍騎兵,這不是笑話麼。”
房彥藻搖了搖頭:“不,不一樣,綠臉的這千餘騎兵是隋軍的精銳所在,戰鬥力絕非普通的數千步卒可比,王老邪這是在以攻代守,現在魏公攻打南城緊急,他要抽調各城的部隊回防,剛才我們雖然被伏擊了一次,但隋軍肯定還是撤了不少部隊去南城,所以綠臉這樣打了半天,連從馬都用上了,城裡卻是無一兵一卒再出援,顯然這就是他們的全部實力了,這時候不要怕牛刀殺雞,滅掉綠臉,然後再次壓上攻城,一定可以攻下來的!”
周文舉哈哈一笑:“房將軍真不愧是跟了魏公這麼久的親信之人,這兵法也是深得魏公真傳啊,小弟佩服,那您就快下令吧!”
房彥藻的眼中冷芒一閃:“傳我將令,營中點起五道狼煙,請求東城的騎兵火速支援!”
東城,城外一里,煙塵之中,羅士信和王伯當停下了賓士的駿馬,看著北城那裡升起的五道狼煙,面色凝重。
羅士信喃喃地說道:“什麼意思,北城碰到大麻煩了嗎,怎麼五道狼煙都起來了?難道王老邪從北城那裡全面開城反擊了嗎?”
王伯當疑道:“不會吧,那裡可是有十萬人馬呢,王老邪就是盡出城中守軍強攻營寨,也不會這麼快就打得守不住了吧。”
一陣馬蹄聲響過,單雄信匆匆而至,滿頭大汗,臉上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興奮之色:“大羅,三郎,看到北城的狼煙了嗎,咱們還等什麼?”
羅士信的眉頭深鎖:“雄信,你說北城是怎麼回事,難道十萬人都守不住大寨嗎?”
單雄信哈哈一笑,擺了擺手:“我看他們不是守不住大寨,而是防不住隋軍騎兵的出城突襲啊,前幾天王老邪不是用計弄了上萬匹軍馬嘛,按他的性子,不用才叫奇怪呢。”
羅士信睜大了眼睛:“對啊,我怎麼會忘了這事呢!不過。。。。”他勾了勾嘴角,“他要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