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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華強心中暗歎裴世矩那看似文弱的外表下,殺伐果斷,腹黑權謀,一點不比自己差,這種制衡之道更是極為高明,冼太夫人和馮盎在此戰中出了大力,按說剿滅叛軍餘部,兼併叛軍領地的好處,應該分他們才是,至少也應該讓馮盎任掃蕩軍的總帥才是。
可是此戰下來,冼太夫人打掉了在戰前與自己部落規模相當的王仲宣,隱隱有獨霸嶺南之勢,論功雖然把馮盎排第二,以後少不了加官晉爵,但是真正能增加冼太夫人實力的土地,卻是一寸也不給。
而這個掃蕩軍總指揮,給了那個左右逢源,一肚子壞水的李光仕,這中間更有講究,他在這些峒主中間,實力是倒著數的,讓這樣一個人指揮掃蕩,勢必會在掃蕩的過程中大肆擴張自己的勢力,由於其老巢是在嶺南西部的桂州,到位於嶺南東南部的番禺一帶掃蕩,若是佔了地盤,勢必會全族遷移。
到時候這種狐假虎威的外來戶,一定會為了自己的新地盤而吃相難看,跟高千里這些也一直位於嶺南東南的老部落產生矛盾,如此一來,在原來三大部落的故地,不會重新崛起一個新的豪強,能夠強大到對朝廷構成威脅,這種以蠻制蠻,製造分裂,分而治之的辦法,無論是北邊的長孫晟,還是眼前的裴世矩,都是駕輕就熟啊。
王華強正在思考著,裴世矩卻冷冷地甩下一句話,瞬間就讓這些峒主們安靜了下來:“各位峒主請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們可是附逆作亂,天朝不追究你們的罪行,還讓你們有戴罪立功的機會,已經夠寬大了。
李峒主在東衡州的時候就主動歸順我軍,後來又自告奮勇地回來虎狼之穴,勸說各位反正,大家有誰敢說此戰中功勞高過李光仕的?請自行站出來!”
裴世矩說到後來,聲色俱厲,話語中透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氣,眼神剜過帳內每個峒主的臉上,刺得他們紛紛低下頭,這些戰場投降的峒主哪個還敢多話!只得一個個拱手稱是。
李光仕從末尾走出來,得意洋洋地掃了一眼個個對他冷眼相向的峒主,目光落到裴世矩身上時,換上了一副恭順的表情:“罪人李光仕,蒙天恩不棄,感激涕零,一定為朝廷效力,粉身碎骨,在所不辭!”說到這裡時,他還使勁地揉了揉眼睛,擠出了兩滴眼淚來,還把眼睛揉得紅紅的,看起來象是真哭了似的。
裴世矩也換上一副笑臉,托起了李光仕:“李峒主,你重任在肩,皇上也在看著你立功的表現,明天就是斬殺叛黨的時間,你和其他各位峒主們好好商量一下,具體的事情本使就不干涉你的安排了,不要讓我們失望啊。”
李光仕受寵若驚地退下,而那些峒主們雖然心中不平,也都無可奈何地行禮而退,兩邊站著的中低階軍官們和衛士們也被裴世矩下令退出,帳內只剩下了裴世矩,慕容三藏,王華強和馮盎四人。
馮盎顯然對剛才的安排有些不滿,他拱手行了個禮,對著坐回了帥案後的裴世矩說道:“裴巡撫,請問這戰後的處置,我們部落就不安排了嗎?那些番禺的部落多少都跟那三個叛賊部落有關係,卑將只怕他們會循私放縱。”
裴世矩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馮將軍,剛才當著眾人,本官給了你足夠的面子,不忍點破,既然你這樣說了,那這裡反正都是自己人,本官也就想要問問你,要說跟叛賊的關係親密,令兄馮暄只怕比剛才那些峒主們更親一些吧。”
這話一出,馮盎的臉色大變:“裴巡撫,請問您這是什麼意思?”
裴世矩冷冷地說道:“馮暄與陳佛智自幼交好,這次討伐叛軍,令祖母冼太夫人本來命馮暄領兵剿賊,可是馮暄卻因為跟陳佛智的關係而猶豫不決,擁兵不前,與叛軍互相擺下營寨對峙,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害得前任廣州總管韋洸將軍因為孤立無援而中伏戰死,番禺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