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一想，我的一生也沒有什麼遺憾了吧。”門羅臉上的神色閃過一絲緬懷。

無論怎樣，他已經是這個世界人類的英雄，沒有他，人類可能早已消亡。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眼中還是有著一抹無法釋懷的遺憾。

從那份傳承中，他得知了外面的世界有多麼廣闊。

虛空、萬界，那麼多不曾見過的風光，終究還是沒能親眼目睹。

“不遺憾嗎？”羅鏡問道。

“或許吧……”門羅望著底下的無邊黑暗，輕聲說道：“但是我不後悔。”

他這一生，已經擁有了太多別人無法觸及的東西。

但是，接下來傳入耳中的聲音卻讓他精神一震，抬起頭死死盯著黑袍青年。

“我可以給你一個活下來的機會。”

門羅眼睛緊緊盯著對方，甚至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半晌，他才開口說道：“什麼意思，你不打算要這份傳承了嗎？”

羅鏡搖了搖頭，臉上神情很平淡：“並非如此，我只是在說一個可能而已。”

“一個，我能得到傳承，而你不需要死的可能。”

門羅眼睛一眯，心跳略微加速，卻很快恢復了平靜：“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羅鏡微微勾起嘴角：“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以你的天賦這樣白白死掉，有點浪費了。”

“所以，我可以讓你活下來，但代價是，你要聽從我的命令。”

“你想讓我成為你的跟隨者？”

“你可以這麼理解，但你依然擁有很多自由。”

門羅並未感到憤怒，他眼神沉凝著，顯然是在認真思考。

三千年前，他做了一場交易，所以今天遇到了對方。

現在，新一場交易擺在面前，只是……他是否應該接受？

思慮良久，他抬頭看向對方：“你有多大把握，可以做到。”

“一成。”羅鏡平靜說道。

門羅嘴角露出笑意：“我當年，選擇就職「暗魂者」時，把握只有半成。”

“所以，我答應這場交易。”

“很好。”羅鏡微微點頭，這是他預料之中的結果。

“你要怎麼做？”門羅問道。

羅鏡向後退了半步，右手已經拔出長刀，刀尖斜指下方。

他淡淡說道：“首先，當然是斬開你的靈魂，讓我得到傳承。”

門羅有些意外，剛想要說著什麼，就見一道寒光迎面撲來，接著是靈魂劇烈的疼痛。

這痛苦堪稱將整個靈魂撕成兩半，然後硬生生在裡面翻檢，尋找著某個細小的顆粒。

“忍住，死了就結束了。”羅鏡隨口說道。

此時，他已經閉上眼睛，切換到「契魂·祭」形態，利用「魂引」一點一點將門羅體內的傳承核心牽引出來。

門羅緊緊咬著牙，額頭上的汗水瘋狂滲出，如果不是被固定在泥土之中，恐怕早已身體扭曲得不成樣子。

“找到了。”

羅鏡睜開眼睛，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被從門羅靈魂中牽引出來，落在他的手上。

來不及仔細檢視，門羅的靈魂失去支撐點，已經開始快速衰微，體內的能量開始暴動。

幾千年的時光，雖然門羅做了許多防護措施，甚至只是最低限度地昏睡，以保持生存，可一旦缺失了傳承核心，就如同一個精密的鏈條缺失最重要的零件，開始迅速全盤崩潰。

羅鏡收下傳承核心，看了一眼已經昏迷過去的門羅，將「庸人之眼」壓制到極限，並快速催動靈魂角落裡的「魂靈之誓」。

古舊羊皮紙模樣的契約逐漸模糊起來，處於真實與虛幻之間，過了片刻，彷彿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