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心裡發憷……
血河魔尊並不知曉,他這時注意力都在前方那些不斷攻擊至陽木圍成的屏障前,他見到自家的血怪們源源不絕地衝進林子裡,可待他想要將神識送入其中探看時,卻是僅僅在接觸到林木邊緣時,就被一種清氣彈回,這彷彿,是笛音殘餘之力,讓他不能放肆。
他擰起眉頭,改為關注血水倒流情景,以此推測。
目前,似乎並無什麼異狀……他性情頗為自大,又起先就看不上那等木屬修士,故而不甚在意。他只在心裡想著,待那小輩真元耗盡,他必然要抽出他全身的精血,來為他的血河增添一分好處!
但這位血河魔尊卻不曾留意,在不斷返流的、已然鋪開彷彿血色毯子一般的血水中,有極細的血色藤蔓,夾雜在血水之內,也漸漸沒入了血河之內……
而叢林裡的徐子青,則忽然舒緩了眉頭。
識海中傳來容瑾的意識,那正是歡喜快活,樂不思蜀。
那血河裡的血水,於容瑾而言,居然是大好的補物——是了,嗜血妖藤最愛活物血肉,但既言“嗜血”,當然嗜j□j血。這條血河乃是以活人精血煉製,內中冤孽之氣久久不散,還能養出血怪!在那眾多徘徊意識下,血河實則也算是半活之物。
容瑾進入其中,自然是如同龍入大海,暢快無比。
徐子青心裡一鬆,心念動時,青怪們的動作加劇了!
血河魔尊也察覺面前血水回流更多,頓時以為徐子青是強弩之末,要藉助最後的精力,來孤注一擲,他“嘎嘎”怪笑後,也更用力催動血河,製造出更多血怪,要將叢林摧毀!
同時,他便也不曾發覺,其下方的血河,正肉眼可見地快速減少。
然而儘管血河魔尊不曾發覺,那些旁觀的修士們,則都看得清楚。
就在血河之內,有數百條細細的血流,在緩緩地流動,且每一次流動中,那股血流就如同被什麼東西迅速抽走,迅速消失。
這般過了一陣,血河裡血水的水位,也能清晰見到下降……
到此時,眾修士哪裡還不明白,分明是那血色藤蔓有吸血之能,竟把那血河當做了一場大宴,正飛快享用起來。但那血河魔尊還半點沒有察覺,這可真是……愚蠢之至。
仙修們都是冷笑。
這些邪魔修,用諸多邪惡法門,來煉就一些威力強大的本事,但其修煉時心境大多磨練不足,以至於一旦落入他人陷阱,就難以分辨真偽,被其矇蔽。
血河魔尊便是如此,他因相貌醜陋而好妒忌,縱有血河神通,卻落入那木屬修士的翁中,到現下也不曾清醒。若是他們這些百般淬鍊心境的仙修,自家的本命神通受了影響,恐怕立刻就能有所覺察,怎會那般神智混沌?
此局,血河魔尊必敗!
漸漸地,雙方又僵持了一會。
徐子青暗中傳達意念:“容瑾,還餘下多少了?”
容瑾歡快嗓音傳回:“娘、孃親……吃,吃半半!”
徐子青就明白過來,又問:“還要多久,方能食盡?”
容瑾更歡騰了:“一……炷香!”
徐子青微微一笑,他一展袍袖,就此拂了一拂。
剎那間,他身前的草木們,但凡是巨大無比、將他人影遮蔽的,全都縮小下來,只護在他的周身,而他身前處,則只留下了不及他人高的矮木、藤蔓。
他的身影,也暴露在血河魔尊眼前。
血河魔尊的視線也一陣清明,他見到那木屬修士一身潔淨立在萬木之間,彷彿之前不曾有任何事情發生一般,清清爽爽,從容自若,再對比如今自己通身血絲、如同肥胖血繭,臉上不由更加嫉恨。
他立刻尖聲叫道:“去!快去!殺了他!吸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