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安王爺,朕來問你,你與鰲拜奸賊領兵南下的時候,可曾在鰲拜面前說過——朕外寬內妒,你和他一樣,都是受朕猜忌的含冤之臣,一定要小心行事,以免更加招來朕的猜疑妒忌?現在,朕倒想親口問問你,朕到底猜忌你們那一點,猜疑你們那一點?當年朕的父皇過時之時,你的輔政大權,到底是不是朕削去的?”
嶽樂徹底嚇傻了,癱軟在地上全身發抖,顫抖得就象在打擺子一樣,說什麼也沒想到,自己與鰲拜在私底下說的幾句抱怨牢騷,竟然也會傳到康麻子耳朵裡。
“沒話說了吧?”康麻子無比得意的衝親堂叔笑笑,又問道:“朕再問你,鰲拜奸賊出兵之時,指定的副手乃是撫遠將軍圖海,為什麼到了雲貴邊境,又忽然把你提拔為全軍副帥,撇開圖海,單獨與你裁定軍機大事?”
嶽樂嘴巴張張,本想解釋說鰲拜是因為發現圖海領兵喜歡擾民、還有發現圖海派人暗中監視鰲拜、另外還有發現自己與鰲拜的領兵理念志趣相投,這才做出了的臨時決定,但話到嘴邊,忽然又想起圖海暗中監視鰲拜乃是出自康麻子授意,趕緊又把嘴巴閉上——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不是想逼著心狠手辣的康麻子砍了自己是什麼?
無奈之下,嶽樂只得再才磕頭,含著眼淚說道:“奴才死罪,只因為奴才生性軟弱,擅長阿諛,討得了鰲拜奸賊歡喜,所以鰲拜老賊才做出臨時調整,讓奴才與圖海互換職位,奴才諂賊,罪該萬死。但奴才可以對天發誓,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不敢對主子存著半點不恭之心,更不敢存著半分篡逆之心!”
“你如果存著半分篡逆之心,朕豈能留你到現在?”康麻子冷冷問道。
嶽樂全身冷汗淋漓,跪在地上不敢動彈,身體卻不由自主的顫抖得更加厲害。康麻子則又冷聲說道:“現在,你該明白什麼叫蒼蠅不盯無縫的蛋了吧?你自己立身不正,還能怪敵人有機可乘,在你身上做文章?你如果象其他的王公貝勒那樣,以公心對朝廷,對天下,以忠心侍主,侍業,無隱瞞,無私弊,吳三桂老賊又那來的縫子可鑽,又那來的謠言可造?”
“奴才死罪,奴才立身不正,讓吳狗有機可乘,奴才自作自受,奴才罪該萬死!”嶽樂有冤不敢喊,有苦不敢訴,只能拼命磕頭,含著眼淚把康麻子強加給自己的罪名背起。
“明白是你自己的原因就好,證明你還不是無藥可救。”康麻子冷哼,又吩咐道:“起來吧,念在西南大戰中你幹得還算不錯,能夠和圖海帶著最後的大清精銳撤回偏沅,為我大清軍隊保留最後一絲元氣,朕就不追究你黨附鰲拜的罪過了。”
“奴才謝皇上開恩,謝皇上開恩。”嶽樂趕緊磕頭道謝,這才戰戰兢兢的爬了起來,也是到了這一刻嶽樂才發現,即便是在二月開春這樣寒冷的日子裡,自己全身內衣還是已經被冷汗溼透。
“安王爺,你也不要誤會。”康麻子又趾高氣昂的說道:“朕把你從前線召回京城,剝奪你的兵權,絕不是朕中了吳狗賊軍的離間詭計,吳狗的這點雕蟲小技,還瞞不過朕的法眼。朕把你召回來,是因為你還勉強算是一個可造之材,所以朕打算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戴罪立功。”
“請主子吩咐,奴才赴湯蹈火,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嶽樂趕緊答道。
“朕要你率領一支軍隊,護送平南王尚可喜南下。”康麻子忽然壓低聲音,陰陰說道:“朕要你到廣東去,和尚可喜聯手,替朕控制好廣東軍隊,牽制住吳狗的東線軍隊,也從背後牽制住福建耿藩,確保東南財稅重地萬無一失!”
“讓奴才去東線?”嶽樂腦袋一暈,差點又癱到地上——清軍廣東戰場的情況可比長江戰場危急百倍啊,西邊是吳軍吳世綜部,北面是耿精忠,東面是臺灣鄭經,南面則是汪洋大海,四面環敵,舉目無親,一旦出現意外,可是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