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率祖為了整治盧胖子,勾結劉文進把盧胖子揪進綠營大營,期間導致綠營兵踏苗毀田,他這個知府不理不問,還幫著綠營兵說話。而盧胖子小小一個知縣,在綠營兵的刀山槍海面前慷慨陳言,憤怒指責綠營兵的擾民罪行,最後還頂住壓力、在平西王軍隊的幫助下把縱馬踏苗的綠營兵繩之以法,施以嚴懲
鮮明的對比放在這裡,曲靖軍民百姓怎麼看他李率祖這個知府?又怎麼看盧胖子這個縣令?李知府心裡還能不明白?
總之,盧胖子當眾杖責違法亂紀的綠營兵時,人山人海的東河鄉田頭到處都是雷鳴一般的歡呼聲,無數百姓整齊高喊青天盧老爺的聲音,就連在曲靖城頭都聽得清清楚楚。那巨大的歡呼聲與呼喊聲對李知府來說,也等同於是巨大的譏笑聲與無語的嘲諷聲,李知府還能不把盧胖子恨到骨子裡,恨到骨髓裡?
恨歸恨,還有讓李知府無比震驚的,那就是盧胖子的來頭和背景了李率祖原先一直以為,盧胖子不過是一個捐納得職的普通西選官,靠銀子買到了吳應麒這個靠山,背景靠山不堪一擊,就算他佔著天大的理,自己只要用一根小指頭也能把他碾死,這些天來一直和自己對著幹,也是這個官場菜鳥的二百五行為而已,只要借劉文進或者王輔臣的武力一恐嚇,真理和律法就會站在自己這邊來,曲靖府也會重新回到自己英明而又的領導之下,自己也將重新奪回曲靖土皇帝的寶座。
只是讓李知府做夢也想不到的是,好不容易用大價錢買通了劉文進給自己幫忙,在劉文進的武力恐嚇之下,盧胖子被迫暴露出來的背景之深厚,靠山之強硬,竟然遠遠在他的想象之上小麻子賞穿的黃馬褂就算了,李率祖好歹也見過幾次,可是盧胖子的靠山中出現鰲拜和穆裡瑪兄弟這點,就讓李率祖徹底想不通了——麻子皇帝和鰲拜不是死對頭嗎?怎麼會聯手給一個七品知縣撐腰?這個叫盧一峰的七品知縣,到底是什麼來頭和什麼背景?
“這個盧胖子,到底是什麼出身?什麼背景?”怒氣衝衝的回到家裡,李率祖半躺在椅子上就琢磨開了,但越琢磨又越琢磨不通,“這小子不是西選官嗎?怎麼皇上會給他賞黃馬褂?鰲拜和穆裡瑪也會給他撐腰?既然他有這麼深厚的背景,為什麼還要跑到吳應麒那個草包那裡買官?這其中,莫非有什麼蹊蹺機關?”
“老爺,老爺,小的回來了。”這時,李率祖的師爺畢篙斌又鬼鬼祟祟的摸進了書房,見李率祖目光轉向自己,畢篙斌忙說道:“啟稟老爺,派出去打聽訊息的人有回報了,新任雲南巡撫林天擎的隊伍,已經到了沅州,計算路程速度,月底之前肯定能抵達曲靖。”
“知道了。”李率祖懶洋洋的答應。
等了片刻不見有下文,畢篙斌疑惑的問道:“老爺,你不是一直盼著林中丞來收拾盧一峰嗎?怎麼不準備準備?不收集一點關於盧一峰的罪行證據,林中丞就算想對他下手,也沒辦法馬上找不到罪名收拾他啊?”
李率祖沒有立即回答,半晌後,李率祖才陰沉著臉說道:“這事怕是沒想象中那麼簡單了,想不到這個盧胖子背後還站著鰲拜和穆裡瑪,身上又穿著皇上親自賞賜的黃馬褂,以林天擎那個老東西的奸詐和狡猾,恐怕拿不出這麼大的魄力來直接把這個盧一峰給擼了。就算能夠成功,我們付出的代價也必然無比巨大,搞不好會得不償失。”
“可是不把這個盧一峰收拾了,老爺你以後如何立威?如何服眾?”畢篙斌忠心耿耿的說道:“如果繼續讓他這麼猖狂下去,現在還看不出來,要不了一年半載,老爺你的損失就大了去了,任老爺替老爺你控制的糧號、鹽號、錢莊和藥行生意丟得一乾二淨不說,還有火耗和鼠雀耗,幾處賭場和青樓ji院的份子錢,這些恐怕都保不住。”
“那依你,應該怎麼辦?”李率祖反問道。
“東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