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能忍。”水生哼了一聲:“同樣的道理,在江湖上行動,我就算被人打得遍體鱗傷卻不要緊,可若是有人敢動我母親、老嫂子和兩個侄子一根指頭,老子殺他全家。”
水生依舊斜視著吳節:“吳老闆,可我卻沒在你身上看到一絲兒的血性。”
吳節:“不著急,殺這麼一個渣滓也不廢什麼功夫,總得要取他性命之後將他抄家滅族才能解我心頭之恨,總得有讓他雲家落個雞犬不留才算得真本事。殺人,有的時候是不需要親自動刀的。”
吳節這是動了真怒,這個仇結可不是僅僅取那雲姓商一條命的事情。
所謂抄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區區一個七品知縣就能讓普通人全家被抄,更別說如今的吳節了,他有這種力量。現在,只需一個藉口。
他常年行走在內閣、翰林院和皇帝身邊,身上自然而然帶著一種威嚴,氣場強大。
聽他這麼說,,水生心中突然一寒,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一絲畏懼。
手一顫,酒裡的酒液淋了一身。
可轉念一想,這就是一個普通商人。憑什麼說這樣的大話。
頓時冷笑:“胡吹大氣,你連刀子都不敢動。還說什麼殺人全家。我看你這是面子上掛不住。強撐著。你不是喜歡讀書嗎,功名沒讀出來,卻將自己的性子讀得懦弱了,就是個廢物而已。”
吳節淡淡一笑:“只需一日之間。就能讓你看個究竟。”
“哼,那我等著看你怎麼靠讀書把那鳥人一家讀死。”水生繼續大喝地喝著酒。再不理睬吳節。
吳節:“那我就一封書信把他全家寫死。”
說著話,就坐到小案前,提起筆開始寫信。這事他已經有了計較。自己畢竟身份擺在那裡。手上不能粘血,傳出去對自己官箴有損。這種髒活,有一個人最適合幹。
水生越看吳節越不順眼,將已經喝乾的酒壺扔到一邊:“說你胖,你就喘,還真裝起讀書相公了。罷罷罷。你自己都不著急,剛才算我自做多情。枉做惡人。”
就在這個是,木姓商人走上甲板來,到吳節跟前長長一揖:“吳老闆,剛才是雲兄的不是,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原諒則個。”
說著就將兩包銀子放在吳節案頭,抱歉地說:“這是我同雲兄湊的一點銀子,你和水大俠一人一份,算是賠罪,還請賞個臉收下。”
木姓商人看人的眼光非常老道,見吳節氣度不凡,知道這不是常人,剛才送雲姓商人回艙之後,同他商量了一下,決定個人湊點錢,看能不能將這事平息下去。
水生冷笑:“誰要你們的臭錢,嘿,好大兩包銀子,快一百兩了吧,夠我在這水上跑好幾趟的了。”
吳節卻指了指身前的位置:“木老闆坐下說話。”
木老闆:“吳老闆大人大量,果然大度,佩服,佩服。”他以後吳節已經答應將這個過節揭過了,就一提衣襬,坐到吳節身前。
水生大怒,猛地跳起來,將兩包銀子搶過來,徑直扔進水裡:“果然是貪圖人家的錢財,與吳老闆同船,水某深為不齒。”
說罷,就在扭頭在木老闆驚懼的目光中跑到船尾,悶坐在一邊,誰也不搭理。
木老闆半天才小聲對吳節道:“吳老闆可是嫌少,雲兄說了,若你不滿意,願出三百兩了結此事。”
吳節淡淡道:“不忙說此事,木老闆我且問你,雲老闆同你是什麼關係,可是一個商號的?”
“誰願意同這麼個下流坯子一個商號,沒得倒了大黴。”木老闆嘆息:“木某乃是雲南文山人,常年在外行商。因為祖先幾代經營藥材,有知道東北出產上好人參和鹿茸,就去趟這條路子。這才同雲老闆在遼陽結識的,圖得不過是他在遼陽那邊的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