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了她折返往主帳的腳步,“那還不是因為,就算我已能因兩年間在西域的戰功獨領一軍,也不必擔心會有人在後方給我添亂,我這破格提拔本就與公主有關,如今也只需跟緊公主的腳步便是了,何必去考慮這使者身份的問題。”
李清月笑罵:“……那照你這麼說,我也直接指望我阿孃給我兜底就行了唄。”
卓雲抓了抓後腦,素來有幾分狠勁的面容上也露出了點無辜之色。
這也不能怪她吧。
在外頭,她是不能墮了安定公主臉面、必須步步為營的將軍,在公主面前,這兩年間的緊繃提防總算能暫時放下,便當自己還是當年被公主招攬來的近身侍從,何必去考慮那麼複雜的問題。
“剛才公主說,另一位使者,也是陛下早年間的伴讀?”
李清月點頭:“對,他早年間得到太宗朝宰相馬周的舉薦,成了我阿耶的伴讀,和薛元超、李義府等人的履歷都很相似,擔任過西臺舍人、弘文館學士的官職。雖是亳州人士,但因聯宗於趙郡李氏,勉強也能算是和五姓七望沾了一點邊。而他先後娶的兩任妻子都是山東望族,對他的仕途助力不小,”1
李敬玄的名字和李敬業挺像,但這兩人之間可沒有什麼關係。
李敬業的李是隨同李勣一樣被賜予的李唐國姓,李敬玄則是現在的安徽亳州人士,又掛上了趙郡李氏的名義。
“再加上,他又未曾摻和進上官儀、薛元超的謀反案裡,直接在去年的清算後被提拔到了
西臺侍郎,和司列少常伯的位置上,也成了此次封禪開道校驗的使者之一。”
卓雲奇道:“可若只是如此的話,好像並沒有什麼和公主交惡的地方,至多就是……有些貪慕世家大姓的名頭?若我不曾記錯的話,出自洹水杜氏的前宰相杜正倫,也曾經想過與京兆杜氏連宗。對了,此前因他負責督辦從洛陽到長安的漕運一事,劉師還專門向公主講起過此事。”
這在當今政壇之上並不少見,只不過有些如同李敬玄一般成功了,但有些並沒有成功罷了。
這麼算,此舉並不會引起多少詬病,除非,他並不只滿足於聯宗的結果,還將這等裙帶姻親關係發展到了朝堂上。
可如安定公主所說,他雖是陛下的伴讀,但在官職的升遷上顯然不如同為東宮舊臣的上官儀、薛元超等人,那麼想來如今的權柄也有限,談何勢力交構之說呢。
“那是因為,他和安定就另外一件事有矛盾。”
阿史那卓雲循聲轉頭,就見李清月早已看向了那個方向,也放任附近隨行計程車卒將人給放了過來。
而這個回答的聲音,出自一個精神矍鑠的長者之口,還是一個對卓雲來說同樣已有一陣子不曾見到過的人!
熊津大都督府長史,劉仁軌。
數年未見,那泗沘城迎接的半島海風,沒將他吹出年老體衰之相,反而像是因他在熊津地界上大刀闊斧地改造,越發有了一番雷厲風行之態。
李清月快步迎了上去,“老師自熊津回返,未能遠迎,還望莫怪學生失禮。”
“行了行了,這話就不必說了。”劉仁軌無奈,“你若真有這麼多尊師重道的想法,怎麼不見你在泊汋督辦要務期間往熊津多跑幾趟?從遼東往熊津的海船也開不了幾天吧?”
結果李清月可倒好,光顧著遼東那邊的領地建設,愣是在熊津那頭當了個甩手掌櫃,彷彿是明知道老師能為她將該辦的事情都給辦理妥當,就直接自己不管了。
倒是往熊津這邊的公函沒少發。
百濟故地的氣候不佳,減稅。
距離上一次敲打新羅的時間久了,再出使一趟。
要舉行泰山封禪了,勞駕老師去將新羅使臣和部分未被遷移到中原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