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越蹙越緊:“她就是死了也不關咱們的事,現在玉妃才是咱們的主子,如妃,那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況且咱們以前在如妃那兒,做的也是粗使的活計,也因此,如妃做了那天理不容的事,咱們才沒給牽連進去……姐姐,我知道如妃性子好,待人也和藹,可今時不同往日,咱們這會兒多管閒事,也於事無補,回頭還容易把自己搭進去,姐姐是明白人,怎的就想不通呢?”
瓷兒抿唇不語,她也知道過去的事不該再流戀,可是以前如妃對她有恩,要她做個忘恩負義的人,她實在做不到,這才偶爾的送些吃食過去,到底沒讓如妃給平白無故的餓死在那冷宮裡頭。
可是茗兒說的也對,她接濟如妃雖然是好意,但那件事當年鬧得太大,紛紛擾擾的,被牽連的人不勝其多,好不容易事情消停了,她與茗兒也找到新主子,安定了下來,再舊事重提,對誰也不好。
想到這裡,瓷兒就嘆了口氣,無聲的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茗兒的話,往後不再接濟如妃了。
茗兒看她想通了,欣慰的笑了一下,才又緊忙問:“姐姐說剛才那宮女出現在冷宮過,莫非她也與姐姐一樣,是去看如妃的?姐姐以前在如靨宮,可見過她?”
瓷兒搖搖頭,目光又深了下來:“我以前沒見過她,而且我記得她是近年才進宮的新人,該是不知道如妃的事才對,當然也保不定她是雲家的人,或許是雲家二老爺派她進宮服侍如妃……”
“得了吧。”茗兒輕哼一聲,面露嘲諷:“雲家二老爺當年可是說明了,權當沒生過如妃這個女兒,過了這麼久,又會突然好心了?我才不信。”
兩個丫頭各抒己見,討論不停,那頭卻有人喚了:“瓷兒姐,茗兒,該收拾了。”
“來了。”兩人應了一聲,這才急忙跑過去,開始做事。
夜行
而這廂浣兒,先回了小西院子,打了涼水,就這麼先洗了洗手,又擦了擦身,草草收拾了兩下,才闔上房門,鎖緊門閂,坐到床上,盤腿開始打坐。
前世她武藝高強,那全賴她幼年習武,根基早奠,可今世這具身子卻已經十六了,過了習武的最好年紀,且本就體弱多病,嬌嬌柔柔,她便只能放緩進度,先從內力開始修煉,這幾天每次逮到空檔她便打坐,漸漸的體內倒是聚了股子小真氣,只是這點程度只能算九牛一毛,卻所幸這小西院子就她單獨一人,練功倒是也方便,至少不用怕被人發現。
她靜靜的打坐,全神貫注的操縱體內的小真氣執行全身,再匯聚丹田,因為對前世功法的心經默記捻熟,加上她本身天賦極高,因此重練也沒太費事,只是若要如前世那般,只怕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不知不覺,幾個時辰過去了,窗外的天早已黑透了,浣兒睜開眼睛,渾身溼溼黏黏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她皺著眉,出院打了涼水,再次清了清身,仰頭望月,才發現現在已經三更天了。
“速度還是太慢了。”她輕呢。前世執行一個周天,只需一個時辰,今世可能是因為身子過了最佳年齡,就算她天賦驚人,也只能勉強維持三個時辰一周天的速度,但這樣的進度,對急於報仇的她來說,還是太慢了……
一邊思索更快捷的練氣方式,一邊想闔門歇下,可猛地,浣兒突然感覺空氣中有一絲異常的波動,她顰了顰眉,拉開房門走了出去,看著漆黑的夜空凝神了半晌,耳窩幾可不聞的動了幾番後,她方才幽幽的吐了一句:“緋煙宮的方向……”
她清眸微斂,進房吹熄蠟燭,再從屋內闔上門扉後,便從窗戶跳出,踏上輕功,行動不疾不徐的往緋煙宮的方向飛去。
不過半晌,她便落在了緋煙宮前庭的某處院子裡,她謹慎的將自己掩藏在黑暗的樹影婆娑間,眯著眼,五官全開,靜靜的聽著四周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