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瞥處,不由心中一動。
原來,大殿中的四人,這時已身形疾若飄風般在四周旋走起來。
但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卻仍然是隻隔著兩尺。
在遊走中,四個身軀倏而歙然拔空,倏而翩然落地。
但是,無論在什麼情形之下,四人仍舊以精妙至絕的手法,不停向對方攻去,同時各以一股內力,貫注於手中銅線,以求將對方握手處震斷。
四條人影愈轉愈快,幾乎分辨不清,合而為一,毫不遲滯的在任何可以容身的空間,做著疾若電閃般的激鬥。
忽然!
一聲悶哼驟起,冉獨與彩鷹齊百祿二人,已雙雙飄然落地。
齊百祿那身光鮮的錦衣袖口處,已被冉獨雄厚凌厲的掌風,如刀削豆腐般的削去一片。
而就在齊百祿微一驚愕之際,兩人手中銅線,已承受不住兩個內家高手貫注其中的綿綿勁力,“嘎”然而斷。
折斷之處,正在這根銅線正中。
他仔細一瞧之下,那肥胖的身軀,已似一個瀉了氣的皮球,頹然鬆手,一言不發,恨恨的退至一旁。
原來一比之下,距齊百祿卻近了兩分。
冉獨雖然儘量裝出一付淡然謙虛之狀,卻仍然掩不住他心中的得意。
此刻,他正回頭向謝志與鄧斌這一對望去。
目光才轉,已聽到室中一聲暴喝,隨即轟然一陣巨響,大殿梁的積塵,紛紛灑落。
兩條人影急閃,謝志已面含微笑的立於地上。他手中的一截銅絲,卻足有一尺二寸長短。
遊魂叟鄧斌,此刻亦飄然下落。他好似驟然間衰老了十年似的,原本清□的面孔,此刻已顯得十分懊喪。
謝志這時沉聲說道:“鄧兄遊魂掌法,確實已達通靈而化的境界,兄弟佩服之至。”
鄧斌昔笑一聲說道:“謝兄謬獎了,兄弟較之先父,相差何能以道里計,便是遊魂掌中,那幽冥十二式,兄弟亦絲毫未得其訣要……”
謝志心中一動,暗罵道:“想不到自己平時如此寵絡示好於他,這鄧老兄猶在自己面前耍這花槍,他此言之意,顯然是想稍停將這遊魂掌法中,最精要的絕學,隱藏不授。哼!”
這時,冉獨已徐步上前,而滿面微笑道:“謝兄,這一場便由兄弟向謝兄領教羅!”
謝志一捋長髯,笑道:“不敢,只怕兄弟筋骨衰退,未必能挺得住冉兄摧山掌絕哩!”
他口中雖在謙虛,卻又伸手接過冉獨再度自懷中取出的一根長約兩尺的銅線,握在手中。
冉獨甫待手中銅線挺直,已驀然將早已納入丹田的一口真氣,猛逼過去。
謝志冷笑一聲,亦提起體內的雄渾真力,源源運出相抗。
就在兩人的真氣,經過這條幼細的銅線,甫一接觸之際,雙方已同時大喝一聲,迅速無匹的連線了一十三掌。謝志驀然雙腿釘立如山,單掌已奇幻無倫的顫成重重山嶽般沉重的掌影,密不透隙的攻向冉獨。
冉獨身形急快閃幌,掌勢亦起若狂□雷電般迎擊而上。
熒熒燭焰,在那片罡烈四溢的勁風中,急驟的閃滅跳動。
昏黃的燭光,映著大殿之中,那一張張緊張的面孔,散彌在四周的氣氛亦好似逐漸沉重……
驀然!
那摧山掌的後人冉獨,這時已狂吼一聲,單掌帶起呼轟激盪的勁力,掌影縱橫如飛。
好似他在突然之間,已多生出無數隻手掌一般,奇詭無倫的襲向謝志全身要害。
這正是當年名震遐邇的摧山掌冉隱,嫡傳之摧山掌法中,最凌厲的絕招:“摧山三式”。
謝志驟覺周身壓力頓增,好似整個神殿中的空氣,已向他集中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