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玄月高懸卻蒙著層灰,並不明亮。 有經驗的人一看,就知道這兩天必然會有一場雨。 地道雖然有挖排水,到底是在地下,雨小還好,大了難免會出現倒灌,不至於淹了,但潮溼免不了。 所以還得儘快解決才是。 和村長商定好主意,宋冀沒有耽擱,直接點了三個打獵好手,就背上弓箭離開了。 摸回村子後沒有貿然進山,而是找到了帶頭駐紮的衙差,說明了進山協助的意願。 “我等常年在山裡打獵,對地形更熟悉,也有儘量規避風險的經驗,一同進山,應該能起到幫助。”宋冀面無表情,瞥了眼不遠處的草叢,偷偷跟上來的毛球:“而且我見過那幾個狇夷人,追蹤起來會更方便些。” 衙差們正為不熟悉地形苦惱,見有人願意幫忙,自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連夜便進了山。 …… 石白魚是被枯枝踩斷的聲音驚醒的,地道里村民各家扎堆,橫七豎八的睡著,呼嚕聲此起彼伏。 原本被吵醒還有些回不過神,聽著呼嚕聲倒是越來越清醒。 然後就發現,小月和吳阿麼他們都在,卻唯獨不見宋冀。 是起夜出去方便了嗎? 正好膀胱脹得難受,石白魚便掀開毯子站了起來,穿鞋朝外面走去,不過隨手拿了根蠟燭。 地道里點著火把不黑,行動自然不受影響,外頭沒有照明卻不行。 石白魚剛拿上蠟燭,正準備點燃,小月就醒了,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 “夫郎,您是要出去嗎?”小月甩了甩頭:“您等等,小月……” “你接著睡,我不走遠。”雖然現在這具身體是哥兒,但他還是本能的男女有別。 “不行。”小月卻堅定的站了起來:“您一個人出去小月不放心。” 吳阿麼覺淺,兩人小聲說話的功夫,他就醒了,猜到石白魚應該是想去解決三急,不方便讓小月跟著,便坐了起來。 “你睡,我陪魚哥兒去。”吳阿麼比劃完,沒有給石白魚拒絕的機會,披上外裳就爬了起來。 石白魚雖然抱歉,但知道自己眼下的情況,所以並沒有再堅持拒絕。 本以為出去後就能見到宋冀,不想都小解完了也沒碰到人。 “奇怪,宋哥人怎麼不在?”石白魚站在地道入口皺眉。 這夜深人靜的,其他人都睡了,也就兩名負責守夜的漢子還熬著,但也靠著山壁昏昏欲睡的打著盹兒。 這讓石白魚又是一皺眉,守夜打瞌睡可是大忌,萬一賊人來了,都不能及時發現。 石白魚上去拍了拍其中一個的肩膀,把人給嚇了一跳。 “是……是宋夫郎啊……”說著捂嘴打了個哈欠。 石白魚本來想要說兩句的,見狀嘆了口氣:“守夜不能打瞌睡,要是困了,就找人換班。” “哎,實在太困,不知不覺就迷糊了。”那人用力搓了把臉,取下腰間的竹筒喝了一口冷水清醒清醒:“還沒到換班時辰,我再堅持一會兒,宋夫郎放心,不會再打瞌睡了。” 說著伸腳把旁邊的漢子踢醒。 石白魚聞言沒多說什麼,只問:“你們看到宋冀了嗎?” 宋冀? 兩人想到村長的叮囑,目光微閃。 “宋冀啊……”另一個絞盡腦汁:“見到了,好像是村長給他們交代了什麼事,我聽著好像是……回村查探情況了,畢竟夜裡更方便掩護嘛。” “白天不是才讓人回去查探過情況?”石白魚總覺得兩人神色不對,透著股子心虛。 “這不是眼看著會下雨,村長心裡著急麼。”被石白魚拍肩的那人道:“宋夫郎放寬心,村長交代過,讓他們天亮之前務必回來。” “回村查探個情況,需要等到天亮?”石白魚眯眼。 兩人被問得噎住。 “不說實話?”石白魚臉色一沉:“我找村長問去。” 村長早就睡下了,但石白魚不放心,還是回地道把人給叫醒了起來。 “村長,宋冀幹什麼去了?”石白魚直截了當的問。 村長沒想到石白魚會這麼半夜醒來,但神色鎮定:“估摸要下雨,我這心裡實在焦急,讓他們再回去查探情況,希望能早點搬回去,這地方暫時住著沒問題,並非長久之計。” 這話倒是跟守夜的兩人大差不差,石白魚的心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