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交道,易交朋友。
如果非要找個讓人不爽的地方,這個傢伙的臉,比女人還白,典型的小白臉嘛。但這種白色,卻隱隱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彷彿有些病態的蒼白。
課堂的氣氛,一下子便熱鬧了起來。
“哥們貴姓啊?”
“年輕人就是沒大沒小,浮躁!叫我老師,陳老師。”研究生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劃拉出“陳可逸”三個字。
“啊,原來是陳老溼,久仰久仰!”一個傢伙故意拖長了“溼”的尾音,引起一陣鬨堂大笑。
沒有人注意到,從什麼時候開始,教室最後一排的角落,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人。
說起來,向峰這個名字的傳播範圍很大,被廣大學子們奉為四大名捕之首。學術上基本是沒啥成果,但憑藉著刻苦的鑽營,深得某領導的喜愛。正趕上系裡的一個行政編制的副職退休,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作為優秀人才,破格給提拔起來了,成為了容城大學歷史上,最年輕的一箇中層幹部。
自從成為領導後,他的口氣也越來越向領導方向發展,開口奮鬥,閉口正能量。不過今天他來聽這個人跡罕至的選修課,卻不是為了引導青年們迷途知返,重返文學大家庭,而是專程來看陳可逸的笑話。
兩人是本科時的同班同學,那時的向峰就很愛出風頭,但各方面都比陳可逸差著一籌,當初他追求夢中女神沒有成功,直接怪罪到陳可逸頭上了。畢業後,他透過關係留校,經過六年的鑽營,一步一步混到了現在,自認為是有頭有臉了。而更讓他有成就感的是,陳可逸在外面混了四年後,突然間回校報考研究生,而且還是蕭條到死的漢語言。
他從不知道陳可逸那四年擁有什麼樣的經歷,也不屑於知道,他的第一印象,這廝混栽了,吃不上飯了,所以才回到學校,選擇這麼一個連水都喝不飽的專業,無非就是想留校做一個壓根沒人聽課的講師,勉強餬口。
哈哈,你不是厲害麼,能幹麼,一呼百應麼?想不到也有今天啊!
陳可逸的研究生,讀了兩年了,即將結業,本人希望留校任教,而向峰自然是不會那麼輕易讓他如願的。不過有點麻煩的是,老教授對於陳可逸前所未有的欣賞,完全是當成了繼承衣缽的弟子。這老學究雖然在學生中沒什麼人氣,但是在學術圈子可是數一數二的大拿,雖然專業冷僻了點吧,好歹是容城大學的一塊招牌,他只不過是想讓弟子留校而已,這點要求,學校沒道理為難的。
向峰正感到棘手時,突然天上掉下餡餅。一次去市教育局辦事時,有人向他打聽了一下陳可逸,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挖出了一個小道訊息:一個大人物,對陳可逸很不滿意。
這個訊息,讓他欣喜若狂,他很想知道,一個微不足道的漢語言研究生,是怎麼能得罪一個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但旁敲側擊了半天,還是沒能問出來,只得作罷。
“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有了這麼個訊息壯膽,向峰自然而然地想要主持正義,維持教師隊伍的專業性,把不符合留校資格的人,驅逐出這個神聖的團隊中。
最好的藉口,當然就是講課不行。所以向峰特地來聽這麼一堂課。當他看到門可羅雀的教室時,心裡居然為學生們的逃課叫了一聲好,儘管他是以“名捕”著稱的。
陳可逸兩句話調動起氣氛,他有些驚訝,更多的卻是不屑。在他看來,這只是譁眾取寵而已。他不看好陳可逸,正如他不看好現在的大學生。
“你以為隨便說兩句笑話,就能跟他們打成一片了?錯了,錯得很離譜!”向峰在心裡冷笑:“這些90後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連上帝都搞不明白!就憑你三言兩語想制服這些非主流?老子敢打包票,等到下課的時候,還能剩下一半人坐在這裡,就算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