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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蓮燈駭然,頭皮隱隱發麻。再要解釋,見他忽然調轉了視線,臉上笑容也收斂起來。她不解,回頭一望,不遠處的迴廊上走過一行人,領頭的穿緋色大袖衫,下著行裳,腰上組綬叮噹,一派隆重打扮。

如果說先前見到的國師淡如清風,那麼現在則是豔若牡丹。大曆的具服是歷朝歷代中最奢華的,且品階越高越繁複。緋色通常是王公們的用色,具服外罩素綾,緙絲上的妝花若有似無地透顯出來,隔著一層,反而美得震心。

☆、第13章

放舟原先還談笑風生,國師一出現,他的臉上立刻現出敬畏的神情,和前一刻判若兩人。

國師沒有停留,只寥寥一瞥,便往回廊那頭去了。放舟匆匆對她拱手,“在下有事在身,要先走一步了。娘子一個人回琳琅界去吧,今天沒有說完的話,等我得了空再去找你詳談。”說罷溫存一笑,眼波里似有千言萬語。可惜不能再停留,施展身形躍過勾片欄杆,那遙�郾環鞝檔昧粵哉姓梗�Q郾閬�г諏嘶乩染⊥貳�

蓮燈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突然有些悵然。抬頭看天色,應該快到巳時了。昨天國師讓她午時再去找他,如果手上的事一時半刻解決不了,恐怕今天就要耽擱了。

不過究竟是怎樣的人或事,才能讓他這麼隆重對待?下元的法事剛做完,沒聽說有更盛大的慶典。下了三天雪,今天放晴了,似乎稱不上天災,也用不著國師向天祈求什麼。那麼沒猜錯的話,應當是大明宮來人了,能令國師具服相迎的,除了今上不作第二人想。

她有些蠢蠢欲動起來,很想跟過去看個究竟。但終究地點不對,在神宮裡多少要受些限制,萬一觸怒了國師,豈不是往自己脖子上架刀麼!

她流連了一陣子,沒有遇見半個能夠打探的人。這裡規矩很嚴,各人有各人的職責,不得允許不可擅自走動,所以偌大的宮闕常常顯得冷清空曠。她環顧四周,腦子裡有點發懵,不知道這是哪裡,怎麼才能回去。擔心又誤入了什麼陣,不敢繼續往前,想了想還是重新折返宮門,按原路退回了琳琅界。

曇奴和轉轉不在,她一個人有點孤單,還好有那頭鹿,它似乎等了她很久,一直在界口踽踽徘徊。看見她回來,縱身躍到她面前,小小的鹿犄角在她身上親暱地刮蹭,彷彿老友久別重逢。

蓮燈蹲下來抱了抱它的脖子,它很溫順地倚著她,她起身過木橋,它跟在她身邊,一刻也沒有離開。她看它一眼,坐在臺階上嘆息:“過兩天我就要離開神宮的,你同我這麼好,分別的時候難免傷心,還不如一開始就陌路呢!”

不知它聽不聽得懂她的話,一雙大而圓的眼睛直直望著她。她笑了笑,仰頭看天上掠過的飛鳥,想起國師給她的鮫珠還在盤子裡放著,便進門跽坐在席墊上,託著兩腮仔細觀察。

據說隨身攜帶可以百毒不侵,真是個好東西!她拿手撥了撥,珠子在盤裡滴溜溜旋轉,她開始考慮放在哪裡比較保險,塞進荷包怕弄丟了,那就打個眼掛在脖子上吧!

她去包裹裡翻找工具,舉著針回來的時候,發現盤裡的鮫珠不見了。她盯著空盤想了半天,確定自己沒有動過,便把視線轉向了那隻鹿。

依舊是清如山泉的眼神,到她面前快速搖擺尾巴,蓮燈不看它獻媚的樣子,沉聲問它,“鮫珠是你拿走的嗎?現在還回來還來得及。”

它眨了眨眼,顯然聽不懂她的話。於是她撐著腰自言自語,“神宮裡有那麼多鹿,少一頭應該也沒人注意的。我知道一定是被你吃了,這樣吧,剖開肚子看一看,到時自然見分曉。”她說著,當真從矮靴裡抽出匕首,然後那鹿的眼神變得驚恐異常,張嘴把鮫珠吐回盤子裡,頭也不回地逃了。

她看著溼漉漉的鮫珠,又氣又好笑。垂手撿起來,發現表面不像原來那樣堅硬,拿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