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才能做到天衣無縫。”那木櫝頂端有個盾形的凹槽,他指了指,“滴兩滴血進去,你飼養它,它必然為你效忠。”
蓮燈盯著那匣子,不知是因為環境的緣故,還是這種儀式接近巫儺,總之心頭惶惶跳起來。她抬眼看他,他表情尋常,“怕流血麼?如果不願意,那這步就略過,我直接為你鑄模。”
她當然希望精益求精,流點血不算什麼,但來見他前卸了身上的兵刃,要取血只有靠咬了。
她抬起手指送到唇邊,他卻把她的腕子拉了過去,信手在她指腹上一劃,血頓時湧了出來,汩汩流進槽口裡。這個匣子不知是什麼東西,像個嗜血的獸,喝飽了,榫頭居然會發出清脆的爆裂聲。蓮燈感到恐懼,戰戰兢兢地看他,他垂著眼,神情安和。可是他的手那麼冷,是種蝕骨的冷,從她手腕上傳遞擴散,到達她身體的最深處。
血取得並不多,大約只有半盞,可是蓮燈人木木的,腦子有一陣很昏沉。他往她傷口上撒了藥,唇畔隱有笑意,“流點血就支撐不住,看來你身子很弱,辦不成大事。”
蓮燈暗裡抱怨,不是她身體弱,明明是腦子被他凍傷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人,他是冰做的麼?她簡直要懷疑他究竟是不是活人,為什麼連半點人氣也沒有。
她試探著問他,“國師,你很冷麼?”
他正忙著配製模料,聽後手上一頓,不過早料到她會有疑惑,隨口應了句:“穿得少。”
蓮燈滿腹狐疑被他草草打發了,他確實穿得少,這個答案聽上去合情合理,可她心裡知道絕對不是這樣。人再冷,基本的體溫還是能夠維持的,如果突破了這個界限,別說行動了,連喘氣都困難。只是不能再追問了,有些事還是裝糊塗的好。太上神宮裡的一切都是迷,要解,恐怕三天三夜都解不完。她本來就是個過客,挖掘得太多無異於自尋死路,為了活得長久,還是保持沉默吧!
她站在一旁,幫不上什麼忙,單看著他忙碌。百無聊賴時也四下打量,發現石桌底下放著幾隻大木箱,箱子的四角鑲了銀質的雲頭紋包邊,沒有落鎖,不知道是存放什麼用的。
她難掩好奇,猜測裡面會不會擺滿了面具。想想真有些可怕,各種各樣的臉,各種各樣的人生,這山洞是個造人的作坊,頂著一張新面孔,就可以無所顧忌地走在大曆的疆土上。
她偷眼看國師,莫名蹦出個想法來,上百年容顏不老,會不會真正的臨淵早已經作古了,繼任的一代又一代接替了他的名字和樣貌,其實他們一直戴著面具生活?
她被自己的奇思妙想點燃了,對底下的箱子充滿探索的慾望。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挪過去,試圖夠那個雲頭鎖搭,剛碰著邊,國師就轉過身來。她心頭一跳,倒也沉著,收回手,假作不經意地踱開了。
他當然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不過嘴上並未說什麼,朝藻席比了下。
她照他的意思跽坐下來,他託著一塊油泥到她面前,忙碌過後袖子依然高高撩著。蓮燈看到他有力的臂膀,和她想象中的病弱迥然不同。他蹲踞下來仔細觀察她的臉,兩個人離得很近,近到呼吸相接。這種距離讓蓮燈很難受,勉強忍耐住了,原本以為很快就會過去的,結果停頓了較長一段時間,然後他抬起手,朝她的眼睛伸了過來。
☆、第14章
蓮燈直覺想避開,微往後仰了仰,但礙於他的身份,終究沒敢有太大的反應。她現在有求於他,命都交到人家手上了,任由他發落吧。
他發覺她避讓,手停在半空中,沒有收回來,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僅僅只是看著她,等她自己反省,重新坐直身子,把臉送到他手上。
她似乎有點緊張,燈下一雙眸子亮得耀眼,看他的時候瞠得大大的,擔心他一口把她吃了麼?他嘴角微沉,動動手指,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