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好景不長,二月初六錢弘儼的衢州軍旗號在饒州城下打出之後,城頭的守軍就發生了一陣動搖和騷亂。
隨著敵人越聚越多,同時北朝對淮南出兵、江表各州援軍再也不可能南下;湖南武平軍原本被南唐壓制著打,聽說大周南下、吳越小勝,居然也在湖南混得有聲有色,甚至從長沙出發,準備沿著洞庭湖反擊嶽州。各種各樣的訊息如同亂麻一樣在歙州和婺源傳播蔓延,其中固然有吳越人打擊南唐守軍軍心的計策,但是也有七八分是真實情況。
但是,無論傳言有幾分真,南唐一方的援軍遲遲未來總歸是事實最後,歙州和婺源在堅守了約摸兩個月後,一來見大勢不可為,二來這些江西地區的州郡當初本來就是南唐和楊吳征服比較晚的地區、在唐末時候一直屬於江西軍閥鍾傳。總而言之,兩州守軍在三月底和四月初,分別在吳越軍猛攻之下選擇了獻城投降。
第156章 高冷併發症
二月陽春,金陵周府。偌大的周府,五六進的門第,曾經靠著擁立、帝師之功繁花著錦、烈火烹油,如今卻漸漸顯得冷清下來——至少比幾年前周宗還沒有升為太傅、實則退休二線之前要冷清得多。
內苑最深處,靠近花園的一處精舍,便是周娥皇的閨房了。距離前年年底錢惟昱離開金陵回到吳越國的時候,如今又過去了一年半的時光,周娥皇也剛剛在正月裡過了她的十八歲生辰。
十八週歲零兩個月的年紀,卻依然小姑獨處,放在如今這金陵城裡,也著實算是超級大齡剩女了。當然,凡是金陵城裡有見過周娥皇品貌才學氣質的女眷,無論是上起鍾皇后,還是下到普通四品以上朝臣命婦,絕對不會有人疑心周娥皇是因為自身素質不夠才嫁不出去的。對於這個現象,一直有一股詭秘的氣氛籠罩著周府。
去年年底的時候,鍾皇后居然派遣宮人來周府納采問名,六禮已具其二,那一刻,那些以百事通自居的金陵城內朝臣命婦,紛紛長舌大嘴地暗自傳言:怪道是拖延了這許久不曾許人,果真是被皇家看上了麼?可是問名之後,卻遲遲沒有得出占卜是否吉利的訊息,又著實令人惴惴而好奇心萌發。
不過,不論外人怎麼想的,至少如今事情的正主兒確實一直身體抱恙,不宜談論諸事。
……
“阿嚏~阿嚏~嘚嘚嘚嘚……”連續幾個猛烈地噴嚏和如同打擺子一樣的寒顫,把周娥皇的臉色逼成一股病態的潮紅。如果不是深知其病情的人,還真會感慨此女端的天賦異稟,居然膚色可以妖冶若斯,呈現出一股淡粉紅色柔光緻緻的嬌膩。
周娥皇咳完,自嘲地微微一訕。自欺豔若桃李,可惜此刻卻無人欣賞,只有將來姿色定然不輸自己的親妹妹在一旁看著,實在是暴殄天物。
她有這般想法,倒不是她心性真心有多自戀。只是病得久了,臥床多日,百無聊賴之下,如此胡思亂想聊以自慰,也算是一種豁達了。不過這種豁達的意淫沒持續幾秒鐘,就被她妹子打斷了。
“姐姐真是何苦來哉!要是當真如此這般死去活來,以咱家的身份家世,便是捲了細軟帶了家人跑了又如何,為何受這般罪。爹爹也算是致仕榮歸了,掛個太傅也不用上朝,難不成咱家還有什麼前程要指著人家。”
周娥皇扭過頭去,面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微微張開了櫻桃檀口,隨後一個小銀挑子便伸進了深粉紅色的櫻唇之間,把一勺用木樨清露調和的梨花膏餵了進去。周娥皇雖然頭臉和嘴轉向了妹妹,但是一雙眼珠子卻沒有隨著臻首的轉動而一併轉移視線,而是扭頭之前無神地看著某個方向,頭轉過去之後依然看著剛才看的方向。
周嘉敏見了周娥皇這般愛理不理的樣子,著實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家姐真是為了那個呆子麼?雖然那呆子不錯,哪裡又有這般好處了!值得家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