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模糊,他脊背挺得筆直,雙眸低垂,彷彿什麼都看不到。
比起這個……以前曾吃過的苦,應該更嚴重吧。
但比起以前吃過的那些苦,此刻,自己心頭的苦……
絕對是沒有人知道。
這一聲聲的琴音,一聲聲散出,都是他無語的心聲。
如剛剛離去的那個人所說:
“放棄,真的是你的習慣嗎?”
他只是淡淡的回答:“也許吧,但無論如何,我不想要去跟你爭。”
而對方冷冷的笑:“這是你掩飾自己無能的藉口嗎,還是說你是在憐憫你要面對的對手呢?”
“瀛洲只有一個主君,而你,是最好的人選。”
“吾不知,是該說你虛偽呢,還是太過愚蠢的好,”那人面色一變,冷冽開口,喚道,“君皇……”
他拂袖轉身:“昔日稱呼,已經不復存在,吾不想再聽。”
“真的不復存在了麼,現在的你,唯一的願望,就是守著裡面那個人,如此庸庸碌碌一世到老,君皇,你這不爭的性子,還以為自己有任何的勝算嗎?”
“這個,跟你無關。”
“你真是幼稚愚蠢的讓我覺得可笑。”那人笑一聲,“今夜殺機漸淡,君皇,吾希望的,是公平一戰,當你想要守護的那人離開之後,吾會再來!”
醉臥美人膝 第209章 兇器
第二天,入夜,李端睿替我把過脈,淡淡的說了一句:“現在差不多了,清兒,你可以準備一下離開了。”
我心中一驚,本來應該高興的跳起來,但不知為何卻是愣住了。
燭影下二師兄的臉有些半明半暗,我覺得他的手指搭在腕上,硬硬的,觸感有點古怪。
忍不住舉手握住他的手,放在眼底看。
但我還沒有看到,他已經輕輕一掙,掙脫開去。
“二師兄!”我叫一聲,不知說什麼。
“清兒,明天你就可以離開,讓二師兄為你再彈一首吧。”他轉過身去,喟然長嘆。
我茫然答應一聲“好”,他起身,雪白的襪底踏過地板面,動作輕盈又優雅,看得我目不轉睛,他拉開之門出去,復又拉上,人影已經端然坐在門那邊。
耳畔響起一聲“叮”,接著如流水般的琴音潺潺而出。
我將胳膊放在矮桌上,下巴壓在雙臂上,目光怔怔的聽著。
這一曲,是什麼名字,好像跟以前那些療傷的曲子不大一樣。
可是彈得卻分明是極好的,一會婉轉,一會悠揚,一會低沉,一會高昂,彷彿天邊雲捲雲舒,彷彿海上潮起潮落,變幻莫測,旖旎華麗。
正聽得入神,下巴在手臂上噌了噌,覺得有些異樣。
我抬手,在下巴上摸了摸。
觸手黏黏的,我放在眼底看。
一抹血紅。
我驚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受傷了。但是……從來不記得下巴有受傷過,難道是不知不覺吐血?不不……也不是!我的目光慌亂向著手臂上看,手腕一翻。在二師兄剛剛把過脈的地方,兩抹血痕。清晰如斯。
腦中好像也響起了一聲“叮”的聲音。
有什麼交錯糾結一起,我忽然明白這血從何而來。
我猛的起身,茫然站立一會,卻又驀地坐倒在地。
我想起昨晚上彷彿一夜都沒有停過的琴聲,我想起他毫無任何波瀾,無悲,無喜的一張臉,從幾何時,我沒有再見那如斯純真的笑臉,在錦鄉侯府,他沒有恢復神智之前,那燦爛的笑臉。
從什麼時候起,我把那好看的笑容,丟失了。
我聽著耳畔洶湧的琴聲,忽然覺得這悅耳的琴聲竟似猙獰,如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