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捋住阿蘭王滿頭亂髮往上使勁一提,阿蘭王耷拉下來的腦袋便被輕易地提了起來,又見寒光一閃,兀旭列手中利劍已經橫在了阿蘭王的脖子上,倏忽之間,阿蘭王的右手輕輕一拉。
利刃割破皮肉的刺耳聲中,阿蘭王的頸項頃刻間被割開,露出一道深深的血槽,慘白的皮肉像張開的魚嘴般綻裂開來,但是很快,滾燙的血液便從綻開的傷口裡一股股地激濺而出,隨著血液的流失,阿蘭王的眼神慢慢黯淡下來,接下來,阿蘭籍的將士們輪流登臺,每人都會給阿蘭王留下一個記號,似乎這就是他們給兀旭列和匈奴的投名狀,只有這樣,才能讓匈奴的人相信他們……
孫樂看到這裡,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眉頭緊皺,經歷過徵戰中亞、西亞、東歐各地的歷次大小戰爭,看慣了多次的殺人場面,被殺的有男有女,甚至如赤龔允建議那般,必要時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雖然其他人都已經由害怕到麻木了,見慣不驚,但孫樂畢竟是女人,是謀士。她還是沒有那樣的魄力和手腕去下這樣的決心和手段,所以她也開始感覺到單於和她之間的那種疏離感了。而且漸漸地孫樂也發現現在單於經常問計於赤龔允而非她,並且將她當初設計的連弩、雪橇戰車、震天雷等等統統用於對付其他部落的戰爭和殺戮。儘管糙原上的規則是有實力者居大,只有牛羊、財寶、女人等等對這些人蠻人有吸引力,包括匈奴的女子中的一部分在戰爭中也逐漸變得殘酷和冷漠,畢竟要生存只有變得強大。孫樂也一次次在心裡問自己&ldo;是我錯了嗎?當初是不是不該答應格桑布首領扶助這位四世子呢?唉……&rdo;
孫樂再次想到了隱居,出於報答格桑布頭領的收留與資助,她答應了助其與其子統一各部,但是後來的形勢變化很快,兀旭列的野心和抱負是令人驚訝的,尤其是現在的兀旭列已不復當初那個聰明善良的四世子了,是的,是權力和地位改變了他,也是責任感和重擔改變了他,他不得不承擔起這個重任。然而,現在呢?
孫樂想到了&ldo;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rdo;的古訓,於是開始了新的抉擇……
(匈奴制,單於以下有左、右賢王,由單於子侄或王族子弟擔任,為單於位第一、第二順位繼承人,左、右賢王以下有左、右谷蠡王,相當於左、右丞相或文、武丞相,代單於行國事,左、右谷蠡王以下有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須都侯,為八大萬戶,統率匈奴八部。)
第8章尾聲
三年後,匈奴已然統一了塞外北方大漠各部,偶然的一次追逐羚鹿的狩獵,讓他們發現了原來跨過鐵勒河,那一邊居然是一望無垠的廣袤大平原,水糙豐美,這對於遊牧部落的人而言是有極大誘惑力的,不過糙原那邊早已是有主人的土地了,不過對於這群糙原狼來說,有主的土地也可以易主,只要你有實力奪過來。於是,響徹糙原的呼號便是:&ldo;我們要打過去,直到天涯海角,世界盡頭,要讓那些人發抖,要讓那邊的土地歸屬匈奴。&rdo;孫樂知道,蝴蝶扇動翅膀的效應被她提前了,眼前的匈奴,像極了後世的蒙古。還有了那些武器和戰術,不知是福是禍。不過孫樂知道,沒有永遠的強者,上天是公平的,一定的時候便會用另一種方式來打破現狀,重新歸於平衡。
而她與單於和其他謀臣之間的嫌隙也在加大,畢竟女人在那樣的群體裡要麼變得冷血,要麼就只有離開。孫樂選擇了後者。而陪伴她的已然是她的弱兒,儘管現在的弱兒還是沒能回憶起以前的事,但還是保留著和孫樂之間的一種默契,只有親人之間才有的那種默契,這多少讓孫樂有了些許欣慰,其實,經過這些年來的奔波與爭戰,孫樂的心早已淡了,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