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之上極遠處,一艘畫舫之中,歐鈺嚥下一口唾沫,顫聲道:“老蘇,服了你了,真要是咱們四個去,最多重傷他。”
他孃的,瞧瞧這陣法?這都什麼玩意兒,你當套娃娃玩兒呢?
丘昧瀲面色凝重,開口道:“這不殺了,以後還了得了?”
倒是蘇籙,笑容掛在嘴邊,輕聲開口:“這場面,他要跑的了,我蘇字兒倒著寫。”
劉景濁那邊兒,三道身影至少斬出了百餘劍了,可多一半兒都被塗山謠讓開,連人家一根毫毛都沒有傷到。
此時此刻,劉景濁才真正確定,姬聞鯨在青椋山上,確實是留手了。
塗山謠好像是有些不耐煩了,乾脆直接現出本體,於是劍光之中,多了個巨大狐狸,一身白毛,有九尾。
青衫劉景濁皺起眉頭,心念一動,氣勢再次拔高。
他左手豎起獨木舟,呢喃道:“老夥計,幫幫忙。”
獨木舟劍身轟鳴,通體冒出陣陣青光。
劉景濁咧嘴一笑,雙手握住劍柄,舉劍朝那隻大狐狸斜劈過去。
九尾白狐口吐人言,滿是譏諷。
“有意思嗎?我反正是不想玩兒了。”
話音剛落,九條尾巴好似藤蔓一般伸展出來,先是打碎劉景濁那道劍光,隨即亂掃一通。每一掃都是以登樓巔峰全力一擊,三道身影壓根兒撐不到第二次,就已經被盡數打碎。
塗山謠化作人身,眯眼看向下方緩緩凋謝的青蓮。
人呢?
她猛然眯眼,轉過頭去,看向那一輪明月。
明月之中,一隻虛幻大鯨遊曳而來,大鯨背後,有個一身青衫的年輕人,單手持劍,氣息不斷攀升,很快就以元嬰境界,拔高至神遊境界。
塗山謠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你這假神遊,能撐多久。”
大鯨背上,劉景濁緩緩抬起獨木舟,劍尖所指之處,近百道劍光憑空出現,正是方才被塗山謠讓開的劍光。
等大鯨背後那年輕人輕輕橫掃之時,天上雷霆,地下火焰,又或是已經被九條尾巴掃亂的符籙,盡數歸攏於那道劍光。
劍光瞬間落下,所過之處,空間都好似被劈砍出來了一條裂縫,下方數十里山林盡數焚燬,但很快又被劍氣中夾雜的雷霆催生,又是一片松林。
塗山謠轉頭看了看,一個暫時躋身神遊的小小元嬰而已,居然能斬我一尾?
白衣女子眯眼發笑,一個瞬身便橫跨數百里天幕,現出原形,幾條巨大尾巴如藤蔓一般伸出,一個照面,便將大鯨虛影打散,又是往下一掃,轟隆巨響恍若雷鳴,響徹方圓幾百裡。
塗山謠緩緩落地,白衣隨風飄蕩。
她看向那個鑲嵌在亂石堆裡,滿臉血水,每呼吸一次便口鼻溢血,卻依舊緊握手中劍的年輕人。
“確定是徒弟?不是閨女?”
在她看來,天底下這樣的師傅,不多。
劉景濁輕輕咳嗽,氣息萎靡,一開口便是止不住往出翻湧的血水。
“當師傅的,雖然沒當多久,可要是護不住徒弟,那算什麼師傅?”
塗山謠冷聲道:“佩服,但你還是得死。”
白衣女子剛要伸手過去,猛然間聽到有人高呼。
“第一甲,巢無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