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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惡念如燈影(中)

在一個隨時可以推倒重來的天地間,每心中多一份惡意,所遇見的事就會大有不同。

劉景濁打消了返回那處山谷,重頭開始再走一遍再看一遍的念頭,沒什麼好看的了。

至多是看到想看到的,客棧並無頭顱丟擲,小巷並無女子受辱。

無甚意思。

一直以來,劉景濁都以為這處無法無天的地方,充其量就是為某些人洩憤之用。萬萬沒想到,所謂燈影,原來是會把影子放大啊!

這座傀山,看來不容小覷啊!

劉景濁摘下酒葫蘆抿了一口酒,隨手甩飛頭頂斗笠,咧嘴一笑。

無論那剋制二字是誰說的,都應該算是我自己說的。那我就反其道而行之,在這座惡念會被無限放大的天地,強硬壓制自身惡意。

年輕人一身灰衣,左邊挎刀,右邊挎酒葫蘆,踩著草鞋,鬍子拉碴的,沿著一條所謂官道,往燈影城去。

為這座天地撒下符籙,去設計每一張符籙的人,決計是一位符籙大宗師,至少也是。

光是進入燈影洞天以來在小鎮之中的幾趟,劉景濁已然大受震驚。

即便是塞進去魂魄的符籙,畢竟還是符籙啊!

怪不得傳說有九符成妖。

想到這裡,劉景濁忽然皺起眉頭,忍不住的想到,既然符籙是出自一位大宗師之手,如此說來,那九張符籙,其實本就有主?

正思量之時,劉景濁忽聞人聲傳來。

扭頭一看,原來是不遠處水田之中,有個少年人揮舞鞭子,一下下重重落在一個站著不動的耕牛身上,嘴裡大罵畜生。

「你個不聽話的畜生!站著不動,我要你何用?」

說著,少年人又連抽幾鞭子,罵罵咧咧說要殺了吃肉。

結果後邊兒有個漢子衝了過來,照著少年人屁股就是幾腳,大罵道:「殺了它吃肉,明年你耕地啊?」

劉景濁哈哈一笑,這偶然之間的小插曲,倒是挺有意思。

沒再理會,劉景濁繼續趕路,一邊走一邊注意著周遭變化。

除非與人並行,且並行之人插手所見之事。否則他只作為看客,看到的,只是提前設計好的一些橋段。可以理解為這處洞天其實是有人動筆寫下的話本說,所見所聞,每個人結局如何,都早已註定。唯一不同的是,這些個未曾多動筆墨,只一筆帶過的小人物,看客若是插手,則會有大不同之結果。

走出去將將一里多地而已,劉景濁再次皺眉轉頭。

是方才所見那頭耕牛,紅著眼睛,正拖著方才揮舞鞭子的少年人狂奔。少年人就被繩子纏著腳,已經被地面磨蹭的沒了人樣子。

劉景濁轉過頭,沒再理會,一個瞬身,運去十幾裡,落在了一處湖泊邊緣。

這處地方,遊人極多。

湖上泊著各式各樣的船隻,歡聲笑語極多,鶯歌燕舞不止。

就這片刻,劉景濁已經聽到不少人在吟詩作對,還有笑聲如銀鈴般的女子,誇讚公子好文采。

河岸小鎮之中,人來人往,來此的遊人也不在少數,倒是無人大開殺戒。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這地方不敢待,得趕緊走。

剛要動身,卻見一小舟駛來,舟上無篙子,無風自飄零,獨獨一張棋盤,與個盤坐下棋人。

下棋人元嬰境界,自然是符籙傀儡。

這處天地間的符籙,有凡人,自然也有煉氣士、武夫了。

「這位朋友,不去湖上玩兒?雖說眾口難調,奈何湖上女子奇多,總有合胃口的吧?」

劉景濁笑著對那符籙搖頭,「不去了,算是有了妻室,可不敢去這

種地方。」

下棋人哈哈大笑,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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