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往家去，要不是剛剛遇見你海子叔，我還不知道你回來呢，走走走，趕緊跟我回家，叫你媽給你弄倆好菜，咱爺倆喝一杯。”

宋明玉的臉色越發地難看，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宋長生恍若未覺，伸手來拉宋明玉的胳膊。

宋明玉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宋長生的手，他看著愣在那裡的宋長生，硬邦邦地說道：“不用了，我還有事兒。”

說罷，竟是越過宋長生，直接朝村外走去。

先是明珂，後是爺爺，這兩個人都因為宋長生而進了醫院，宋長生卻連看都未曾去看過一眼，對宋長生這個父親，宋明玉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期待，他不敢保證自己在和宋長生待在一起，會不會打到他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上。

沒進家門的鄭梅目睹了一切，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宋明玉那挺拔的背影似乎帶著許多說不出的悲涼之意。

宋長生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他看著宋明玉的背影，不知怎麼的，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鄭梅沒出聲，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

所謂一家女百家求，更何況是鄭家這麼一個漂亮又能幹的閨女，自打鄭梅到了十七歲之後，上門求親的人多不勝數。

這年月也不興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媒人介紹是一回事兒，關鍵還是要人家姑娘願意處。

鄭梅之前早就放過話，不打算早早嫁出去，鄭家父母疼她，自然是事事順著她，不想嫁就不想嫁，左右孩子還小，多留兩年也好，到人家家裡當媳婦兒，總歸是沒有在自己家當姑娘的好。

客客氣氣地送走掉上門說親的人，鄭國強和王琳兩人的臉瞬間就拉下來了，來得這人和他們家是七拐八歪的親戚，平日裡從來都不走動，這次卻上門來說親，讓梅子嫁去他家做媳婦兒。

王琳的火氣當時便上來了，若不是看著那麼一點兒親戚關係，早就大耳瓜子扇到她臉上去了。

兩家雖然不怎麼走動，到底是一個村兒的人，她家的那兒子誰不知道，長得方頭大耳，體胖如豬不說，那吃喝嫖賭是樣樣精通，這樣一個人怎麼有臉上門來說親事兒？

王琳砰地一聲關上院門兒，那臉是拉得老長，她面色不善地看著鄭國強，說道：“鄭國強，你看看你家都是些什麼親戚，當我們梅子是什麼人？什麼歪瓜裂棗的都來親？”

鄭國強心裡也不得勁兒，這人說是親戚，其實已經出了五服之外，怎麼就能舔著臉來上門來求？看來他們夫妻倆還真是太好性兒了，都讓人欺負到門上來了。

“以後再來這樣的，直接攆出去算了。”

王琳摔下一句話，氣哼哼地回了屋，鄭國強跟在她身後，臉上露出些許無奈之色，說起來容易，要真能攆出去，他早就攆出去過了，都是鄉里鄉親的，真要鬧僵了以後還怎麼處？

夫妻倆人在屋裡說著話，窗外響起嘩嘩的雨聲，王琳蹭得一下從床上站起來，焦急地說道：“這怎麼就下起雨來了？梅子和家寶倆都沒帶傘，要是淋了可怎麼辦是好？”

鄭國強坐在床沿上逗著兒子玩兒，鄭家福已經一歲多了，正是學走路的時候，王琳怕他摔了，在床沿四周圍了被子，就算跌了也磕碰不到哪兒。

鄭家福被王琳養得極好，虎頭虎腦十分可愛，他身上穿著鄭梅特意做的揹帶褲，蹬著兩條胖乎乎的小腿，搖搖晃晃地朝著鄭國強走過來。

“爸爸。。。爸爸。。。”

聽著兒子奶聲奶氣的喊聲，鄭國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樂呵呵地把鄭家福一把抱了過來，鄭家福在鄭國強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兩人笑做一團。

王琳瞪了那笑得沒心沒肺地父子倆人一眼，這大的小的都是個沒良心的，都這功夫了還能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