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上官嫃眯眼一笑,“本宮就命你去辦好此事。”
元珊扶著她的肩像哄孩子一般道:“是!奴婢遵命!”
二人正在鏡臺前有說有笑,忽然一名宮婢來報說安尚書求見。上官嫃詫異地望著元珊嘀咕:“安尚書清晨來做什麼?難道我有文章沒交麼?”
“都交了,娘娘。”元珊小心翼翼地將髮釵別上,扶她起來,“或者有別的事情吧?出去就知道了。”
安書芹每日穿著規矩的宮裝,髮髻簡單、玉簪斜插,仍掩不去出眾的氣質。上官嫃一向與她親近,便笑著問:“安尚書,似乎還不到開課的時辰。”
安書芹莞爾一笑,雙手奉上一道明黃的卷軸,“李尚宮命卑職擬的冊封詔書,請皇后娘娘過目,並加上鳳印。”
“冊封?”上官嫃狐疑地接過來,隨口問,“冊封誰?”開啟卷軸一看,幾排雋秀楷書刺入眼簾:皇后諭旨,公孫慧珺溫良賢淑,有徽柔之質,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特冊封為淑妃,賜昭陽宮。
威儀棣棣(5)
安書芹道:“此乃皇上與李尚宮商議之後所下的旨意。”
上官嫃緊緊攥住卷軸的手微微發顫,只覺胸口一片冰涼,宛如被寒水澆透。她微露笑意,頷首道:“元珊,你去,代本宮蓋上璽印吧。”
“是。”元珊接過詔書,忐忑不安地捧著進了書房。透進窗的縷縷陽光將上官嫃眼裡的神色照得一覽無餘,元珊為她心痛至極,卻一樣無能為力。
六月盛夏,一連晴了數日,碧綠的葉子似乎被炙烤得沁出油來。御花園一處僻靜亭臺中,只有司馬銀鳳與司馬棣二人。夏蔭漸濃,亭中倒是幽涼。暗中查公孫慧珺小產的事已有些眉目,牛乳片中摻雜的墮胎藥乃烈性藥物,產自涼州一帶。光憑涼州這兩字,似乎就有些柳暗花明的意味。司馬銀鳳冷哼一聲,幽幽道:“這還用查麼?當初我就覺得留司馬軼在宮裡是個禍害。”
“皇姐,司馬軼生性懦弱,深居簡出。況且他與外界無書信來往,在宮中也不認識誰。”
“那墮胎藥在中原極其罕見,若非涼王,此藥怎會出現在宮中?司馬軼自然不成氣候,可他背後是涼王,誰知道涼王在宮裡有多少探子?可別忘了公孫權與老涼王的交情。皇上寢殿的宮人絕對是可靠的,試問誰能下手害得了公孫慧珺?只怕是賊喊捉賊……”
司馬棣緩緩搖頭,“誕下龍嗣可是極幸之事,她怎麼捨得掐斷自己的後路?”
“她或許不捨得,公孫權呢?連上官嫃都可以犧牲,再賠上一個公孫慧珺又何足掛齒?公孫慧珺這枚棋子既要監視皇上的一舉一動,又不能懷上皇家子嗣來繼承大統,甚至被迫親手殺掉自己的胎兒!她一旦嫁禍給上官嫃成功,說不準還可為自己謀得皇后之位。”
司馬棣思忖許久,眸中靈光一現,道:“我朝忌諱外戚掌權,因此先祖定下儲君之外戚不參政的規矩。若上官嫃先誕下皇子為儲君,那上官敖便要退出朝野、告老還鄉;若公孫慧珺先誕下皇子,自然是公孫權退出。公孫權不甘心被上官敖鬥垮,便教唆孫女親自下手?”
“皇上所見果然深透。”司馬銀鳳讚許地點頭,湊到司馬棣耳旁道,“其實想知道此事與司馬軼有沒有關係,拿公孫慧珺一試便知。”
龍鳳帳內,紅燭搖曳。蜷縮在角落中的女子發如黑緞,肌如皓雪,身上散發出的絲絲香氣沁人心脾,只是背後一片累累傷痕觸目驚心。修長的手指順著那背脊往上滑過,滑至肩、頸、臉頰,觸到一片冰涼的溼潤。
“疼麼?”司馬棣收回手,在錦被上蹭幹沾了淚水的手指。
公孫慧珺顫了顫,小聲答:“臣妾受寵若驚。”
司馬棣從她身後摟住她,親暱地貼在她耳邊說:“朕不是故意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