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聽錯了。
“過去幹什麼,卑職正在派人調查,現在他卻在一個小廟裡教書!”微微一頓,紀綱才說:“這件事卑職親自去調查過了,正要向殿下回稟。”
“怎麼樣?”高煦坐直了身子:“你跟他見過面了?”
“殿下放心!”紀綱冷森森地笑著,眼睛眯成了兩條線:“紀綱是改變了身分,化了另外一個名字去的!”
接下來,他隨即把自己化名“吳波”,帶同一名錦衣衛幹練,雙雙喬裝拜山、贈書之事,詳細地說了一遍,高煦聆聽之下,卻是一言不發。
由“錦衣衛”指揮使,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恐怖內廷親軍組織首領,搖身一變而為行止有方,言出斯文的地方善士。紀綱這個老狐狸,不愧老謀深算,胸羅萬險,只是教書的君探花,卻也不含糊,至今仍讓他不摸底細。
“正如殿下所說,這個人一身功夫好極了,確是高不可測……”
“你們動過手了?”
紀綱點了一下頭:“只是伸量了他一下而已。”
高煦又是一驚,待將詢問細節,紀綱卻由身上取出了一個紙包,慢慢地開啟來。
“有件東西,請殿下過目!”
高煦微微愣了一下,接過來看看,竟是一枚黃玉“筆洗”,詫異道:“哪裡來的?”
紀綱道:“殿下看這筆洗可有些眼熟麼?”
高煦仔細看了看,“哦”了一聲道,“我這裡好像也有一枚……像是父皇所賜……”
“這就不錯了!”紀綱道:“聖上即位之初,特著宮匠,以庫存古玉,雕鑄了七十二副玉如意,以及同數‘筆洗’,分賜靖難有功大臣,寓意‘罷武興文’、‘四海昇平’,這枚玉筆洗,便是那個時候頒賜下去的!”
“不錯,”高煦連連點頭道:“我記起來了,是有這回事,這枚筆洗,你是哪裡得來?”
一面說,他隨手翻看著手裡筆洗,前說的“罷武興文”、“四海昇平”八個長形篆體字跡,清清楚楚刻鑄上面,只是受頒賜者的姓名,卻被巧妙的除掉了。
“這筆洗是卑職手下,由那個君探花住處取得。”紀綱冷冷地道:“自殿下交代之初,卑職便對這個人留了仔細,只是他為人謹慎,一身武功高不可測,簡直無懈可擊,好不容易才摸清了他的住處,費盡了心機,才盜得此物,卻為此受創甚重,若非卑職親自出手,聲東擊西,休想全數而退,現在想起來還是驚心不已。”
原來當日深夜刺探君無忌竹舍,為君無忌轉回撞見,動手開打,不敵而退的那一夥子人,敢情竟是紀綱的指使所為,那個蒙面人,不用說當是紀綱本人了。
高煦聆聽之下,微微點頭道:“你們的行動要特別小心,千萬不能讓他疑心到是我的策使。”
“殿下放心,卑職也正是這個想法。”紀綱訥訥地道:“是以屬下各人皆著江湖衣裳,諒他難以看出。”
高煦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只是玩著手上的那枚“玉筆洗”,過了好一陣子,他才抬起頭來,卻把一雙灼灼神采眸子,注視過去,“這個君探花,我只是看著他眼熟,總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卻又一點也記不起來了……”忽然他神色一震,待要出言詢問,卻似自覺無稽地又搖了搖頭,畢竟那是太不著邊際,太荒唐了。
“就先由這個玉筆洗上下手!”高煦臉上罩著一層陰森:“查查這玉筆洗是從哪裡流出來的!”
紀綱點點頭,應聲道:“卑職正是這個打算,殿下放心,這件事很快就會有迴音的!”
“你要日夜監視著他!”他忽然冷冷一笑道:“依著我的意思,一了百了,省得再多費事。”
紀綱微微怔了一怔,接著會心地笑了。這類殺人勾當,他幹得多了,即使聽令高煦行事,也不乏先例,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