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開的懷裡。
對於他們雙方來說,這一·都似乎太過突然,只是施受之間,心情上有些差別而已。
爐火劈啪,閃爍著的紅色火光,把兩個人的影子長長地疊印地上,不時地晃動著。火光更照亮了他們的臉,那麼赤紅的顏色,恰似存心在掩飾什麼。
緊緊伏身在君無忌結實的胸上,像是隻依人的小鳥,春若水相思得酬,貪戀著片刻的溫存。伏在他胸上,感染著他的溫馨,耳中更能清晰地聽見他頗似零亂的心跳聲,敢莫是這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也為之“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了!
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們彼此一句話也沒有說。
爐火熊熊,時聳又斂,變幻著各種姿態,像是為此有情戀人,作狀無限鼓舞。
“你的心跳得好厲害,能告訴我,那是為什麼?”像是一條遊動的蚊,她滑膩的手,已攀向他的頸後,纖纖手指,插入到他充滿了野性而濃黑的髮際,撩起的眼波,盪漾著少女的天真無邪,卻是狡猾的。
君無忌一聲不吭,只是默默地向壁火注視著,火光明滅,在他英俊而清秀的臉上,形成了某種氣勢,眼睛裡迸射的神光,更似反映著此一刻內心的紊亂。
“說話……為什麼不說話?無忌,無忌……”舉手無力,只是一下下的在他胸上擂著,無盡相思,萬縷柔情,俱化為熊熊火焰,會合著當前壁火,一霎間形成汪洋大海,人兒漫淹,呼救無能,是那般抽去了骨頭的懶散,真似已融化為一灘泥水,永無止境的癱在了他的懷裡……
一隻長尾山鼠,恰於其時忽然出現眼前。靜寂時空頗似形成了驚天動地的震撼。
緊緊偎依著的一對人影,驀地兩下分開,其時火光閃爍裡,那隻擅入禁地的長尾山鼠,“咕”的驚叫一聲,箭矢也似地飛躍而起,一徑穿窗而逝。留下來的氣氛,卻似一陣撲面的微風,淡淡的地人深省。
雙方相視一笑。經此一攪,已不復先時之熱熾,情緒的轉變何以微妙如斯?
往壁火裡丟進去一塊乾柴,君無忌沉默著訥訥說道:“這裡早晚寒冷,如果不生火,你是挺受不住的。”
春若水迎著面前的火,在鋪著的一塊獸皮上坐下來,腳腿伸動之際,才發覺到自己身上衣衫十分肥大,一雙褲腳,雖經卷起,仍然是多出了老大的一截,袖子也是一樣,眼前缺少一面銅鏡,看不見自己這身打扮的怪異形狀,想來當是十分滑稽,不覺低頭笑了。
這襲單衣,不禁使她又聯想到以前為飛鼠所傷,草舍療傷時的穿著,仔細瞧瞧,正是同樣的一身,前後聯想,不禁感慨系之,禁不住妙目輕轉,深情地向君無忌注視過去。
君無忌智珠在握,有些話不需多說,他也明白,有些話,惟恐為對方帶來傷感,故此迴避,那麼剩下來的話,也就不多了。
“啊!”春若水像是忽然想起:“我一夜沒回去,家裡怕急壞了。這可怎麼是好?”
君無忌“哼”了一聲:“你放心吧,我已叫小琉璃到你家去過了。”
“這樣就好。”春若水卻仍不放心地輕輕嘆了一聲:“你是不知,我母親最是對我掛心,平常有點小傷小疼,她都會大驚小怪,如果知道我受了這麼重的傷,不知會急成了什麼樣子!”“這一點我也想到了!”君無忌說:“我特意要小琉璃撒了個謊,就說你在‘紅雪庵’尼庵許願,那裡尼姑留你住下結個善緣,約有三四天的逗留,這樣可好?”
春若水忍不住笑了:“你可真聰明,怎麼會想到‘紅雪庵’呢,那是我娘常去的地方,真要說別的地方,她老人家還許不相信呢!”
君無忌點點頭說:“這樣就好,只是我生平不擅說謊,事過境遷之後,你再照實回稟令堂吧!”
春若水默默地點了一下頭,想想還有兩天的時間逗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