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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是一看見動武就害怕。他抖顫顫地端起了燈盞,方自走到門前,只聽得“呼”的一聲,一陣子襲面風勢裡,對方那個長身少女,竟自去而復還,玉樹臨風般地又自來到了眼前。

燈焰子猝當風力,“呼”一下子熄滅了,“卟突”一下子又亮著了。

面前這個長身子細腰的大姑娘,寒著張清水臉,一聲不響地又走了進來,在她原先的位子上坐下來。轉側之間,二掌櫃的赫然發覺到緊緊在她背後的一口長劍,不用說,也同春家小姐一樣,敢情是個“俠林”或是什麼“道兒上”的朋友了。

由於有了前此綠衣姑娘出手殺人的血淋淋教訓,再打量著眼前這個標緻的長身少女,二掌櫃的一時臉都嚇青了,真害怕對方少女一朝翻臉地白刃相加……只是,卻又不是這麼回事兒。

“別這麼看著我!我又不吃人!”長身少女緩下臉來說:“你說剛才走的那個客人他姓君,叫什麼來著?”

“君探……探花……”二掌櫃疑惑著:“姑娘你認識他?”

“那倒不是……”想著來人的去,那麼飄然地不著邊際,雖說是自己的一時大意,漫不經心,可是到底卻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了的,左不過三兩句話的當兒,竟自會走得無影無蹤。細細推敲起來,這其中便只有一個道理:姓君的存心躲著自己。為什麼?無緣無故的,他幹什麼心存仔細?難道說一上來,他就摸清了自己的底細?看出了我的來意,倘非如此,卻又為何?燈光迷離裡,她那雙美麗的眼睛,交織著“謎”樣的玄光……

想著想著,她的心情可又開朗了。無論如何,總是件令人振奮的好事。敢情不費吹灰之力,已和他照了臉兒,還怕他插翅而飛?

“君探花……”她輕輕地念著這個名字:“我真是久仰他的大名了!”

月白風清,景緻如畫。

君無忌施展“陸地飛騰”輕功,一徑來到了居住之處。每一次他返回家門,都採取迂迴方式,直到確定身後並沒有任何人跟蹤,才直入家門。

一個身懷絕技的人,必然凡事謹慎,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應酬、敵對,捲入凡俗,他的行動當須力求隱秘,不欲人所深知。

由“流花酒坊”到所居住的幽谷竹舍,其間距離少說也有二十來裡,其中一多半還是崎嶇的山路,對於君無忌這等身負罕世身手之人,正可盡興施展,若是存心拿來鍛鍊輕功,應是最稱恰當。

君無忌施展輕功中極上乘的“陸地飛騰”之術,繞了一個大圈子,隨後貼著一徑修篁直延下來,身上微微具汗,真有說不出的舒暢愉快。

夜月下,兩間竹舍悄悄靜靜。銀紅的紙窗,散發著黃黃的一點燈光,是他特意留下來的。

萬簌俱寂的寒夜,似乎只有這一點跳動的燈焰是活躍的,每個寒冷的夜晚,它都似靜靜的期待,默默有情地在招喚著他的主人。每一回,君無忌夜行方歸,目睹之下,便即引發了他夜讀的濃厚興趣,日積月累,早已博覽群籍,他的博學多聞,至遠明智,泰半是如此種下來功力的。

當他放下書本,從事“靜坐”以前,他卻也總不會忘記練一回劍,由書而劍,看似不相干的兩種境界,偏偏就有水乳交融的共同之處,這“琴劍一肩”的高深哲理及其風雅處,非身體力行者萬難體會。果真篤行堅毅,其獲益也就大矣!

君無忌當能自知,他高深的劍術,屢屢由此創新而至突破,他便也樂此不疲。

來到了自己的竹舍門扉。侍將推門而入的當兒,君無忌卻又回過了身來。

迎接他微妙感覺的,居然是處身黑暗裡的那一雙眼睛。藉助著皎皎星月的一脈清光,那雙眼睛甚是明亮,自然,也只有君無忌那等“明察秋毫”功力之人,才能有所感觸。這個突然的感覺,帶領著他的目光,在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