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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部分

皇帝此話一出,嚴惟章想都無需想,當即驚得臉色都變了,可憐也是一把年紀了,還要擔驚受怕地撩起衣袍下跪伏地,老淚縱橫道:“識人不清,實在是臣之罪,從前臣見其是實幹之人,堪為大用,這才推薦其去了湖廣,未曾想”

話說到這兒,面前的老人愧疚不已,儼然一副悔不該當初的悲涼模樣。

建恆帝將這一幕收入眼中,眸子微微一眯,唇角勾起看破而不說破的意味,卻是絲毫沒有怪罪之意道:“民間有句俗語,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吳疆的確是可用之才,這湖廣與京城相隔甚遠,你也是鞭長莫及。”

聽到皇帝如此安慰,嚴惟章不由稍稍將心安放下來,誰知卻又聽得上面的聲音陡然低沉的了幾分。

“只是吳疆如此行事已然引起湖廣官憤,原本一件平逆賊的正義之事,卻是被他冠上了別有用心的罵名,既毀了你這老師的名聲,也壞了朕的名聲。”

嚴惟章聞言原本放鬆的心當即又吊起來,連忙伏地道:“是臣的疏忽,竟讓小人有了可乘之機,臣懇請陛下降臣的罪。”

建恆帝看著眼前誠惶誠恐的人,眸中隱隱透露著一絲滿意,隨即轉而側首示意了馮唯一眼。

馮唯會意地上前去扶起嚴惟章,此刻的嚴惟章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屬下管教不嚴,你的確有罪。”

坐在上面的建恆帝呢喃了兩句,不緊不慢道:“但此次汲水集一事你也有功,如今也算是功過相抵。”

嚴惟章一聽到此,猶如受到天大的雨露般,感激地又一次伏地道:“臣謝陛下聖恩。”

建恆帝看著這一幕眸中浮起深意,看了眼嚴惟章緊緊捏著的奏章道:“吳疆是你的學生,此事由你處置,也算是讓你洗清假公濟私的嫌疑,莫要辜負了朕的心意。”

皇帝說的容易,看似是在體諒他,替他樹立公正的形象,可到底是將殺了吳疆的這把刀遞到了他的手上,還叫他不得不接。

這可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學生!

嚴惟章當真是覺得,自己從未看清眼前的皇帝過。

“臣謹遵陛下旨意。”

皇帝看著跪地的嚴惟章,笑著擺了擺手,隨即身子微微前傾,頗為意味深長道:“如今你是首輔了,只有一碗水端平了,這內閣才穩,朕也就能安心向道了。”

眼看著嚴惟章誠惶誠恐的領悟聖意,建恆帝又翻開手下的一本奏章,似是聊著閒天一般。

“前幾日,南京工部侍郎譚吾貞上奏了治水良策,朕看了,的確是頗有見地,只可惜南京離京城到底遠了,朕想多問兩句,這一來一回總是浪費人馬的。”

嚴惟章聞聲眸中一動,當即體會了皇帝的一番意思,低頭誠懇道:“如陛下所言,譚吾貞的確是難得的治水能臣,如今內閣只餘臣與顧閣老二人,實在是力不從心,臣斗膽請陛下準譚吾貞重新入閣,對於國家,必是大有裨益啊。”

看著嚴惟章伏地叩請,一副為國請才的模樣,連一旁的馮唯都恍然覺得嚴惟章當真是為國為民的良臣,可只有嚴惟章此刻才能知道,明明不想為,卻又不得而為之的苦惱。

半個月前好不容易將人攆出去,現在又不得不“大義凜然”的將人請回來跟自己作對,嚴惟章覺得實在是憋屈。

可這就是陛下方才與他所說的,一碗水端平。

“嚴閣老為國為民,實在是我大興的治世忠臣。”

建恆帝眸中浮起讚歎之意,隨即偏頭對馮唯道:“待嚴閣老擬好譚吾貞回京入閣的旨意,你親自前往南京一趟傳旨吧。”

“奴婢遵旨。”

第二百五十七章 權衡之術

建恆帝看著眼前顫顫巍巍,臉色灰敗了幾分,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