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顯然就看到了下馬威。
“柳大人,似乎沒睡醒,連自己的位置,都看不清了。”他當然不會坐在下首。如今關乎國家尊嚴,他一步不能退讓。
柳林不過是個傀儡,一見歐陽錦的氣度,有些慌亂,下意識的朝旁邊的師爺看去。
那師爺看著不過三十來歲,孺生打扮,比柳林氣度更上一層樓。歐陽錦明白了,這才是今天的主角,天機門真正的代表。
“來者是客,歐陽公子請坐。”他是知府,是主人,坐在主位,有何不可。
歐陽錦笑笑:“柳大人說笑了,論官職,在下是聖上親封的三品大員,如今又領著二品左將軍的職,論禮,該是你行禮才是。不過大家同朝為官,本官也不計較這些虛禮,不過這寶劍,是天子佩劍,怎麼著也當得起一個禮了吧。”
柳林此時進退不得,如果他不跪,那就是大不敬,光是蔑視皇權,就足夠他喝一壺了。
可是跪了,他又是天機門人。如今正是談判,退讓一步,都失了先機。
歐陽錦見他猶豫,笑著問道:“柳大人,是否還是朝廷命官,若是,為何不跪,若不是,那我可就要替聖上問候一下柳大人。吃著朝廷的糧食,領著朝廷的俸祿,這怎麼就成別人的奴才了。這種背主叛國的奴才,拉出去斬了,都不為過吧。”
柳林大汗淋漓,坐不住了。他如今裡外不是人,左右為難。只好求助般的看向師爺。
那人見他節節敗退,理了理衣襬,行了平禮。歐陽錦也回了一個,他們還沒有撕破臉皮,這些禮節,他還是懂的。
“早就聽聞歐陽大人,少年神通,文才出眾,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口齒伶俐,在下佩服。”
歐陽錦朗聲道:“過獎過獎。只是柳大人的規矩似乎沒學好啊。”
那人神色不變:“柳大人自是不比歐陽大人伶牙俐齒。”
歐陽錦笑道:“談不上伶牙俐齒,只是不吐不快罷了。”
那人也笑:“言歸正傳,天機門只求清白。”
歐陽錦抬手拂過寶劍:“師爺說笑了,如今佔領著慶州城的人,是貴派吧。挑撥離間我們的朝廷命官,似乎也是貴派,在二十三州挑起事端的,不好意思了,好像也是貴派。囤積糧食,兵器,似乎還是貴派。本官倒是糊塗了,這些事,都是叛國大罪吧。師爺所說的清白,恕本官不敢苟同。”
那師爺顯然不是小輩,很快回擊:“大人似乎是糊塗了,那起義的可是流民,與天機門何干。那些糧食不過是生意罷了,怎麼就叛國了呢。”
“呵呵,在下剛過弱冠,怕是師爺年紀大了,忘性也大了。那些事,天家已經查出了證據,在天下人面前公示過了,多說無益。如今來聊聊慶州城的百姓吧,不知貴派,強行拘禁百姓,是為何故。”歐陽錦最恨這種道貌岸然的傢伙了,說話也就不客氣了。
“當然是為了保護百姓,不受盜賊侵犯了。”
“朝廷的軍隊已經到了,就不麻煩貴派了。明月國的百姓,自然有我們朝廷保護。”
“天機門也是明月國的一份子,應該的。”
“陛下寶劍在此,就不勞煩貴派了。慶州是明月國的慶州,朝廷自會安排妥當。”
“慶州是明月國的,也是天下人的,天機門也是天下人,有何不可。”
“師爺這是要抗旨了。”
“不敢。”
“開啟城門,放百姓回家。”
“恕難從命。”
“如此,告辭。”
歐陽錦率先走了出去,天機門軟硬不吃,他們只有一個辦法了。
“琪兒,只好出此下策了。”
宋琪“嗯”了一聲,兩人瞬間消失在府衙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