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算不上溫和,便是處於惱怒中也叫人看不出,只是語氣偏冷了幾分的道:“蕭某之事,關你一介下人何干?”
話音才落,處於沉重而又悲傷思緒的穆楠忽的轉過了身來。
那聲音是穆楠最為熟悉的人所發出的,雖然話語極度的冷漠不耐,但是音質卻像烙印一般印在穆楠心底,不去分毫。
簫昇滿心的歡喜卻在一個轉身就碎成滿地的渣子。
簫昇明眼看著穆楠回首的那一霎那,原本極亮的眸子瞬間暗沉了下去,頓時愈發的惱怒。
他竟然又將自己認錯了。
光是聽著聲音就認錯了。
本又的關切漸漸的變質,成就了淡淡的鬱悶之氣,積在眉目之間,凸顯幾分戾氣。
原本滿腔的關切突地大了個轉,變成了幾分的賭氣。
“穆公子可是不願蕭某前來?”
穆楠低了頭,斂去了心底的惜翼,答的有氣無力:“……子清……能前來為我母親弔唁……穆楠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這樣想……”
“穆夫人……去了?”一聲詫異,半兩愧疚糾纏在心頭,只絞的簫昇陣陣心愧。
他看著穆楠面色蒼白,頓時憐由心生,莫名的多出了幾分同情和莫逆的感覺。
“蕭某不知……”他筆挺的站在棺木後中方,眼神凝重,便是跪地叩了三個頭,以示敬意。
叩首完了後,拍了拍穆楠的肩,手下是極其消瘦的骨,擱在手裡都覺得有幾分凝滯的厚重感,他心裡澀澀的,卻只好安慰道:“夫人去了,未嘗不是解脫。逝者已去,生者還生。”
話說了之後,再看穆楠,她還是沒動。
他不由的有幾分擔憂,於是接著道:“穆兄這又是何苦,你就是跪上一輩子,夫人還是回不來。”
“你懂什麼,只會拿些無關痛癢的廢話敷衍我。”穆楠倏地抬頭,眸色深沉,今日來的悲慼突然找到了出口,像是洩洪的水,直衝了出來,她拿手戳著自己的胸腔,一字一頓的接著說,“這些我都知道,只是若不跪著,這裡就會難受,她生著的時候,我未曾寬待,死了連跪都不許麼?”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簫昇再說就顯得自己不對了。
他只好退一步:“那你總得吃些吧,僕人說這些天你米水都未曾進。”
穆楠悶悶的答:“吃不下去,難受。”
簫昇何時見過穆楠這般柔和的性子,他轉首輕輕的跟孟澤道:“去膳房取些粥食,你家主子長久空腹,其餘的吃不得。”
孟澤瞅了瞅頷首不語的穆楠,念及她的身體,便不計前嫌的按了簫昇的吩咐前往膳食。
頓時,只剩下穆楠和簫昇兩個人。
簫昇待孟澤走了之後,便跟著穆楠跪在她的旁邊,一手去過穆楠手裡的紙錢便往跟前的火盆裡投,火光頓時光亮,照的兩人臉上光亮影影綽綽,越發透著幾分光怪稀奇。
簫昇默默的燒著紙錢,便察覺到肩上的多了重量,那重量緩緩加重,而後停止不變。
他察覺到,原是穆楠在不知不覺中靠了過來。
轉首一看,便瞧見一頭烏黑色的髮絲,藉著堂室裡明滅可見的光可以看見一個明顯的髮旋端端正正的落在頭的中間。鼻翼之間還可以嗅到髮絲的清香花草的味道,淡淡的充斥著,教人心猿意馬。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觸碰,停在穆楠腦上,卻又動不下去了。
簫昇怔了怔,方才收回腦子裡莫名的情緒,心疼一陣一陣,敲得心發慌。
“不要出聲,不要動……”下方,穆楠的聲音帶著一絲的脆弱,“簫昇……我好想你……”
最後一句話,低不可聞,帶著濃濃的眷戀與情誼,卻叫簫昇聽見了。
之前殘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