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已經派人把蘇青鸞看住了,昨兒晚上烏溪他們手腳極是利落,盧愈等著屍體處理完了、現場收拾好了才回去,保證今兒一早晨,從程武門過的人們誰也看不出幾個時辰前,那裡曾經悄無聲息地消失了二十來號人。
眼下怎麼處理蘇青鸞是個問題,叫不叫赫連翊知道?赫連琪用不了多久就會發現他養的這幫子黑巫憑空失蹤了,蘇青鸞有沒有這個腦子逃脫這個嫌疑,又是個問題。很多事還懸而未決。
陸深雖然入了官場有幾年了,加上從翰林院出來入戶部,為人處世也圓滑了不少,但畢竟是清正之人,賀允行年輕氣盛,可惜心性過於光明,所以這種事只能是周子舒和景七兩個人商量。
兩人一致認為,蘇青鸞是什麼人,自己是說不得的,幸而太子也是聰明人,得教他自己發現。這些個情情愛愛的事牽扯最是複雜,雖然赫連翊只是儲君,也是君心難測,對這點景七更是有深刻的認識,為今之計,只有以不變應萬變,自己這邊先裝作若無其事,不要打草驚蛇,再看蘇青鸞如何應付。
誰知這件事上,黑巫們卻幫了他們一把,那黑巫頭領本懷疑赫連琪不懷好意,才計劃一番,為了來去乾淨,之前在道觀裡,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給接觸過的&ldo;知情人&rdo;都下了蠱毒,等他們一離開道觀,便使毒發‐‐死人最能保住秘密。
而蘇青鸞的利用價值也只在殺烏溪之前,對於黑巫們來說,這麼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離開的時候順便給她一刀,送她上路就可以了。
前邊的謹慎叫赫連琪完全弄不清黑巫是怎麼失蹤的,還以為他們不告而別,後邊的疏忽則正好留了蘇青鸞一條命。
所以這時候,只要蘇青鸞不要笨到自己去找赫連琪承認錯誤,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蘇青鸞那邊躲過去了,這邊一見景七便戰戰兢兢,只是她不說,景七也樂得陪她演戲,依然心無旁騖地把紈絝子弟的角色扮演到底,時間長了,蘇青鸞便真以為是黑巫自己出了變故,沒叫別人發現,也就放心下來。
苟同南疆黑巫這種事情說不出口,赫連琪也不能大張旗鼓地折騰,於是吃了個暗虧。
然而誰知就在這時候,朝中出了一件事,讓這位二殿下自以為找到了可以出了他這段時間壓抑的怒氣的機會‐‐
那日宮裡傳信,急宣景七進宮。
景七本來想去看看烏溪,不知道為啥,這孩子這段時間老躲著自己,誰知還沒出門,就被宮裡來的急信給弄進去了,那躲在後宮玩的皇上什麼時候上趕著召見群臣了?這回準是大事,可是這時候到底出過什麼大事,景七還真記不清楚了‐‐得了,這回誰也甭看了,上了轎子走吧。
到了宮裡,赫連翊已經在了,見了景七,臉上表情有些凝重地對他搖搖頭。景七給赫連沛請了安,站在赫連翊旁邊,才小聲問了一句,赫連翊壓低了聲音,說道:&ldo;兩廣出事了。&rdo;
景七一激靈,這才想起來這年出了什麼事‐‐今夏南方水患,眼看著冬天到了,日子沒法過,於是災民暴動了。
前世這時候,正是他一邊替赫連翊謀劃,一邊開始掌握朝中實權的時候,兩廣災民暴動是大事,但不歸他管,是赫連琪請了命去做欽差的。
這災民暴動不單單只是水患問題,而是兩廣總督廖振東以下,貪贓枉法無法無天,乃至賣官鬻爵私加官稅等事無所不為,這才使得百姓群情激奮,同時又加上有心人挑撥而愈演愈烈。
那兩廣之地,遠離京城,向來是官官相護盤根錯節的,這差事極不好辦,辦好了不過是職責所在,一個差錯便惹得一身騷。
當年赫連琪之所以親自請命,不為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