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霄被他罵得眨巴眨巴眼,張張嘴,傻乎乎地看著他。
景七嘆了口氣,反正也沒別的事,乾脆和這愣頭青掰扯清楚,省得他一會出去生事,便道:&ldo;如今坑已經挖好了,廖振東必定會往裡跳。我問你,廖振東現在最希望的事是什麼?&rdo;
&ldo;啊?&rdo;梁九霄搖頭。
景七本來也沒指望他回答,自顧自地道:&ldo;他這種人,地方上的土皇帝當慣了,最是自大自驕,無法無天,此刻恐怕仗著有大皇子撐腰,也沒到焦頭爛額的時候,他肯定在想,這事不過是他自己一時失算,若重來一回,定不會再有,所以他現在最急著要辦的,就是要下手修補和那些大商戶的關係,若沒有了他們鬧事,兩廣暴動便不成氣候。&rdo;
梁九霄大氣不敢出地聽著。
&ldo;可他卻沒想到,赫連釗把那份名單給我,叫我保的,可不是他們……而是要棄卒保車,那廖總督於他那主子,也不過是秋涼過處的一把團扇。&rdo;景七喘了口氣,接著道:&ldo;而利誘之術,秘訣不過知己知彼,他們想要什麼,便給他們什麼就是了。這主意是我出給他的,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廖振東自己心裡也這麼想的,否則便是我說得再有道理,廖振東他也不過拿我當個傀儡花瓶,聽聽就算了。然而我這麼一說,雖和他不謀而合,這老頭子便肯定又要藉機動別的心思。&rdo;
他停了一下,恍然又回到京城,給那沉默少言的少年唸叨這些個生存之道一樣,忍不住輕輕笑了笑,可回頭去看的時候,坐在那裡的可沒有那雖然倔強卻聰明的少年,只有個張著嘴一頭霧水的傻小子,忍不住有些洩氣,略微不耐地問道:&ldo;懂了麼?&rdo;
&ldo;不懂。&rdo;梁九霄十分誠實。
景七大大地翻了個白眼,逕自道:&ldo;但凡他們這樣的老泥鰍,想要滑不留手,需得做到一樣,便是凡事不能自己出頭,坐收漁利才是上上之策。本王提出來的,他自然會想到要利用本王出頭。商人?商人說到底不過重利,眼下,恐怕廖總督要開始琢磨著以本王的名頭,給各位兀自觀望的貪心蛇們餵象了,他如意算盤好好的,是要借著本王的手把這事壓下去。朝廷命官賄賂商戶的這汙名,也叫本王擔了,把自個兒摘得乾乾淨淨的。&rdo;
吉祥機靈,眼珠一轉,便說道:&ldo;主子方才便是要李大人去按著名單挨個暗訪這些人了?主子說商人重利,豈不等於是借著廖振東的手給他們利。&rdo;
景七看了他一眼,心道管家上,平安要比吉祥強不少,若論心計,卻恐怕還真不如這一個,當下笑了笑:&ldo;你別急,有你忙的時候,到時候還得你操持著,給諸位棄暗投明的員外們接風洗塵。&rdo;
吉祥&ldo;哎&rdo;了一聲,樂了。梁九霄半晌,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問道:&ldo;那……那王爺,我……我幹什麼?&rdo;
景七沒好氣:&ldo;我說了那麼多,你沒聽懂麼?&rdo;
梁九霄:&ldo;……不懂。&rdo;
&ldo;&l;不懂&r;&l;不懂&r;的,你跳河麼?!&rdo;景七抄起一本書直接砸向他腦袋,&ldo;萬事已妥,唯欠東風,給本王穿女裝去!&rdo;
除夕夜,崔英書帶俘虜和軍隊凱旋而歸,南寧王大宴群臣。然而就在歌舞將近高潮時候,突然門外闖進一對官兵開道,身後跟著一大群人,這些人裡,有穿金戴銀的錦衣商,有冬天搖扇假裝清高的讀書人,有破破爛爛衣不遮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