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突然側過頭。有一瞬間洛倫以為他是在看自己,但實際上,那目光飽含嚴肅地看向伊文,「這裡有些地方是不能涉足的。」
「哪裡?」伊文問。
「比如三樓的走廊啦,地窖啦——」帕迪換回了開玩笑的語氣,「不要太緊張,你知道,主人偶爾也需要私人空間的嘛。」
「我明白了,請放心。」
說著,伊文不經意地瞥了眼那棵光禿禿的樹木,土地貧瘠得很厲害,完全看不出來是什麼品種。樹下沒有人,他收回了視線。
伊文見到杜蘭的那一刻並沒有十分吃驚、
試問當你預先知道自己與誰會面,還會有驚訝的念頭嗎?
但洛倫的存在是令他非常意外的一件事。原來記憶中的那個人,在這近十年的時間中已經有了孩子嗎?看那種態度,似乎只有親生兒子才會如此對待。
決鬥的事情是他有意為之,拋去記憶帶來的影響不談,作為某種意義上的同道中人,能和頂尖高手會戰本身足以令人欣喜。結果的確給了他沉重的打擊,然而,多少在料想之中。命?他從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這點賭注,還是下得起的。靈魂?他沒有信仰,不在乎叛變向誰。
晚飯時分伊文被叫去了用餐廳,看著長桌前寥寥的兩人。左上的漂亮男孩瞧都沒瞧他一眼,低頭戳弄自己的食物。正上方的青年家長放下了手中的報紙,滿面春風朝他微笑了起來。
「噢,你來了,坐下吧。」
杜蘭說完,迅速把注意力轉回了報紙上頭,老頭般的嘀咕著:「哎呀,最近幾十年的變化真大,幸虧有這份納茲日報,才沒叫這可怕的世界扔下我呢……」
伊文不明所以地望了望四周。可事實上,旁邊空空無人,只有洛倫無意間瞥過來一眼。
杜蘭見他一副頗為不自在的模樣,輕聲嗤笑起來:「你怎麼了?我是黑袍法師,不是變態法師,絕對沒有無故施虐的癖好。只要老老實實的幹活,其它的,該怎樣還是怎樣。」昂了昂首示意,「過來,反正洛倫一個人肯定吃不完。」
這倒是老實話。桌上的菜餚式樣十分奇特,共有三素二葷。伊文還沒見過這麼新奇的食物,既然主人發話,便落座粗粗一嘗,味道鮮美,思及此為杜蘭親手所做,不禁油然生出驚歎。
「你覺得如何?」杜蘭問。
「很好。」伊文不經修飾地回答。
沒人會拒絕讚美,同樣杜蘭亦不例外。春風似的微笑加深了些許,像是海灘邊吹來的熱烈氣息,表明了他的心情有多愉快。這麼多年來,伊文是第二個品嚐到他的手藝的人——不過關於這一點,當事人可能不會知曉。總之,這項技能慢慢地變成了樂趣,對杜蘭來說,能做出色香味俱全的糕點也是種藝術。
杜蘭笑道:「這是某個東方國家的特色食物,看起來有點兒奇怪,但習慣了倒是很好,好像叫……曜什麼的國家……嗯,隔著大半個海洋那麼遠。傳到這裡來,難免會失去原本的風味。」
「恕我直言,您的手藝真的很好,不必妄自菲薄。」
「是嗎?」
「確實如此。」
「那我的努力也算有所回報了。」杜蘭高興地說,「多吃點兒吧。」
「哼!」沒等伊文再次接話,洛倫已經受不了地轉過頭,重重地哼了聲。
杜蘭挑了挑眉,不明白洛倫鬧得是哪門子的彆扭。他仔細思索自己什麼時候惹這孩子不高興了。自然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乾脆放棄了探究這件事。
洛倫恨恨地盯著打破了親子時光,將其轉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