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弟弟早他一步成家,甚至可以收起對高若蘋懷有的些許情愫,微笑著向他們道賀;唯一令他至今猶無法釋懷的是父親的心態。
即使再怎麼努力,在父親心目中,他始終無法和阿濤相提並論。
他的母親是典型政策婚姻下的犧牲者,雖然溫柔婉約、以夫為天,卻是打從進了宋家門就不曾得到丈夫的心;母親一懷了他,父親就娶進了小妾,也就是阿濤的母親。
和母親不同,父親是因為喜歡才迎娶她進門的,對她的態度和對母親有天壤之別;一冷一熱之間,有若天堂地獄,據說母親正為生他而受苦時,父親猶毫不在意的帶著小媽在歐洲快活。
母親在他十歲那年因病去世,結束了短暫又苦難的人生,年僅三十多歲的她,看起來有如六十歲般蒼老,在她生命的最終點,守在一旁的依舊只有他;那個做丈夫的僅僅進來看了幾眼,什麼話都沒說就離開了。
對於父親,他已經不再怨恨,然而也抽不出絲毫的愛或尊敬。他順著父親的意思受教育,大學畢業後在公司裡實習,多半時候他都極為孤單,會來找他聊聊天的就只有阿濤了;所以他對任何人、事、物都可以冷漠相對,唯獨這個弟弟的事是絕對無法置之不理的。
話雖如此,但要介入他人的感情事件,這對他而言太難了,對於愛情,他根本是一知半解,這樣的他有能力去排解他人的三角戀情嗎?
宋觀浪熄掉手中的煙,站起來看向落地窗外;不管情緒多麼浮躁,只要看著夜景就能獲得平靜,一直都是如此,這回卻完全行不通。
小蘋哭泣的懇求,又事關阿濤,不理會行嗎?
宋觀浪仰望天上繁星,良久後終於皺著眉長嘆了聲……
第二章
沒有課的蘇弄影窩在床上看書,寢室內的電話霎時響了起來。
早上八點二十分,誰會在這時候打電話來?
她想著,並沒有下床接電話的打算。一來她的電話極少,有時候大半個月也沒有一通;二來她睡在上鋪,急著下床接“別人”的電話,萬一扭傷腳或摔歪了鼻子,豈不是太不值得?
蘇弄影冷眼看著桌上的電話,兩道眉微微聳起,但仍沒有下床的動作。誰這麼死心眼,響了十幾聲還不肯放棄?
就在她幾乎要認輸爬下床時,寢室門被砰的一聲推開,從洗手間回來的“別人”喘著氣道:
“弄影,我好象……我好象聽見電話鈴聲,是我們家的嗎?”
蘇弄影拿起書繼續看。
“再不接就要斷了。”她說。
“你就不會接一下嗎?我這麼從走廊那頭一路跑來,萬一跌倒了怎麼辦?”秦悠悠拋給她一個白眼並喃喃抱怨,不過還是趕忙過去拿起了話筒。
結果是通超級簡短的電話,秦悠悠只說了“喂,三一八室……哦?這樣啊……
好的,謝謝“幾句話就將話筒放了回去。
“是找你的耶,”然後她就回頭對蘇弄影喊:“自己的電話居然還……”
“我的電話嗎?”蘇弄影插嘴問。
“是啊。”
“是我的電話,你為什麼沒叫我聽就把它給掛了?”只不過幾句話,秦悠悠已經從一個質詢者被貶為被質詢者。
“對不起。”秦悠悠低頭道歉,隨即又啊了聲。“是舍監打來的,她要我轉告你,沒說要找你來聽電話啊,為什麼我要道歉?”
“舍監找我什麼事?”
蘇弄影又來一次轉移話題的伎倆,秦悠悠則是再次輕易地上當。
“對了,舍監說你有訪客,要你馬上到校門口去。”她說。
“我有訪客?”蘇弄影放下手中的書,“搞錯了吧?”
“舍監是這麼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