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是當即被扯作幌子呢?”
“……”
“再說了,駱賓王寫討武氏檄的時候,都已不在意說弒君鴆母了,竟也沒說殺女之事。怎麼?是殺母殺女合在一起,還不如其中一項罪名勁爆嗎!”
“我看有些傢伙編史書活像在寫小說,哪裡是要把公主之死和王皇后被廢聯絡在一起,根本就只是想要表現武皇喪盡天良,無所不用其極而已!”
“……”
“洗地?這怎麼能叫洗地!”
“新唐書和資治通鑑裡不可信的地方也不是這一處兩處了。”
“史學上有一個觀點,叫做層累地構造學說。意思是,古代歷史如果隨著時代演變反而越來越清晰了,那麼更大機率是後人締造、藝術加工的結果。昭儀殺女就是這樣的典型。”
“……”
“你問我願不願意有武皇這種母親,享受一下李弘病死,李賢迫殺,李顯李旦多遭軟禁,太平公主駙馬被殺的待遇?”
“哦,抱歉,那還真的願意。”
反正她一個人無牽無掛的,要是能見到那位真正意義上能稱作女帝、從幕後走到臺前的武則天,當然樂意得很。
憤怒地敲完了最後一個字,她就重重地按下了回車鍵。
然後……
然後她就在這裡醒來了。
武清月:“……”
等等,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對吧?
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便忽聽殿外傳來了
一陣人聲。
為避免自己這個假嬰兒的身份暴露,她連忙合上了眼睛,壓下了自己的沉思,裝出一副正在假寐的狀態。
那圓臉小宮女先前還在逗弄鳥雀,現在也早已擺出一副正經姿態,眼見此殿的主人自外間趕回,隨同其餘眾人一道齊喚了一聲武昭儀。
自宮女們看去,這位方回宮來的昭儀無疑生了一張極為端正美麗的面容。雖有幾分疲色,也無損於氣度雍容,眸光清明。殿中炭火正旺,又在她的臉上多映出了些血色,顯出意態鮮妍之貌。
也無怪當年她甫一進宮,便被先帝賜名武媚,自此便以媚娘為名。
又因種種因緣際會,從先帝妃嬪,變成了當今天子的武昭儀,誕下一子一女。
當然,後者可不是她們這些宮人可以妄議的東西。
但顯然,美貌只是她的其中一項長處而已,真正令她在此間站穩腳跟的,是她的才智。
殿外的冷風連帶著朝堂上的陰雲,都已被隔絕在門戶之外。只是當她腳步匆匆朝著那嬰兒小床走去之時,心中依然思量著方今局勢。
去歲高陽公主謀反案,長孫無忌令人從中作梗,攀咬吳王李恪下水構陷致死,令陛下已有多時不得好眠,更常常將她當作了傾訴的物件。
也正因為如此,小公主生下不過兩月,她便重回立政殿伴駕。
直到陛下早朝起駕,她才有了回來探視女兒的餘暇。
不過恩寵雖盛,武媚娘卻深知,自己不該因為重臨宮闈,又有陛下親近便能自滿得意,故而並未因此有何種張狂舉止,落人話柄。
誰讓陛下處境堪憂,她也面對著不破不立的局面。
這份暗流湧動蟄伏在永徽盛景之下,不知何時就會將人捲入深淵。
或許……也就是這嬰兒不解愁苦,還能在此間安睡。
話雖這樣說,當她看見那稚嫩柔軟的嬰兒之時,眼中已轉為了一片慈愛。
她伸出手,將女兒抱在了懷中。
這一舉動,令武清月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看向了來人。
這樣近的距離,哪怕是以嬰兒的視力也能大致看清面前人的樣子。
那是一張方額廣頤、眉眼大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