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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5 章 215

問罪?問誰的罪?

在李清月話音落定的那一刻,還有不少人未能從她的這一番突如其來的宣告裡回過神來。

直到她叩拜於御前,向天皇天后告罪上朝晚來的時候,那方才突遭一通劈頭蓋臉質問的官員方才回過神來,自己這出看似搶先的發難,竟是直接撞到了一塊鐵板之上。

安定公主突然回來了,還顯然是要為她的老師撐腰!

一時之間,朝堂之中陷入了一片沉寂。或許就在此刻,殿外的飛雪風吹之聲還要更佔上風。

但這等彷彿無聲對峙的景象,總還是要有人來打破的。

上首的李治先開了口:“安定,朝堂不是軍營,莫要在此胡鬧,何來什麼欲問劉仁軌之罪,便先問你的罪。”

李清月的那番話說出來確實氣勢斐然,但簡直像是來砸場子的,不是來商議朝政要務的。

偏偏這句天子的“警告”分毫也沒讓她有所露怯,反而只見她目光中自有一番少年人的據理力爭,激昂進取之意。

“請陛下明鑑,我並未在此胡鬧,不過是據實以告而已。既要商議右相所為到底是否合乎律令,哪怕他官居中書令,也該當從頭到尾徹查個清楚,以防從中還有遺漏。”

她挺起了脊背,一字一句地說道:“臣不覺有罪,自然要與檢舉之人當庭對峙一番!”

這話一出,那當先發難之人只覺一陣脊背發涼。

誰都看得出來,安定公主的加入,讓這場彈劾的性質完全發生了轉變。

之前的情況裡,就算劉仁軌乃是安定公主的老師,他能出任右相不無天后的影響,這些人也膽敢發出彈劾之言。

只因一來,既然先是陛下在宰相議會中未能分出個達成一致的想法,需要放到前朝商定,自然對百官發表言論沒有那樣多的限制。

二來,像是李敬玄這樣在朝堂之上多與劉仁軌唱反調的,也並未得到懲處,反而因為昔日曾為天子伴讀的身份穩坐相位,更讓這些人確定,縱然藉機拉劉仁軌下馬不成,也未必會受到多重的懲處。

何況,隨著太子的日漸成年,對於朝堂上不少並非出自天后提拔的官員來說,與其繼續維持這個從未有過前例的二聖臨朝,還不如在陛下病重之時令太子監國。

雖說天后執政從未有錯,但畢竟這皇位從天皇手中傳給太子,才是更為天經地義之事,已該回到該有的場面了。

所以他們當然敢說!

倘若在隨後遭到了打壓,還能說是天后別有一番心虛的表現。

偏偏安定公主在此時還朝,直接將此事也捆綁到了她的身上。

若是繼續堅持彈劾,到底是在對劉仁軌在當地救災表現的本身發起問責,還是……在指控安定公主與右相之間權臣勾結呢?

若是後者的話,就當真不是一句隨便能說出的指控。

朝臣之間的博弈拉扯,只要不鬧到當年長孫無忌的地步,陛下應當不會過問太多的,可安

定公主與尋常宗室不同,乃是天皇天后的親生女兒l,就連英國公離世的時候,都用一句“良帥難求”為她進一步奠定了地位,豈是尋常人能予以批駁。

他們之中也沒有幾人,膽敢在這位兵權在手、盛名加身的公主面前,毫無顧忌地說出這樣的彈劾言論來。

以至於一時之間,面對彷彿勝券在握的安定公主,本還覺得自己格外有理的那位官員,都覺得自己的話被堵塞在了喉嚨口,不知道該當如何將其說出來。

“公主要這麼說也好。劉仁軌為右相,中書省下轄官員不在少數,難免在朝堂爭議之中有些言論存有立場,卻忘記了既然茲事體大,便合該尋根究底。”

“我等覺得他有錯,公主覺得他所做之事雖有偏激,但無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