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舉啊。”
非要說的話,金法敏還能多扯出幾句說辭來。
比如說新羅的王位繼承乃是按照骨品制度,在他曾祖父真智王被廢王位後,真智王一系都被從聖骨降為了真骨,所以哪怕他的祖母乃是隨後上位的真平王之女,也意味著他父親金春秋乃是“真骨”,不符合王位繼承的規則。
若說金春秋這個“真骨”還能商榷一下的話,金法敏本人就是完全不符合了,因為他的母親來自被新羅滅國的金官伽倻,同樣只能屬於“真骨”。
好在有他父親這個真骨繼位的先例在,兵權又在他和舅舅金庾信的手中,也沒有人比他更合適這個位置,才讓真骨不可繼位的聲音被壓制下去,讓他成為“合乎繼承禮法”的正統。
反正大唐使者應當沒那麼瞭解新羅國中的情況,還不是他這邊該怎麼胡謅就怎麼胡謅。
但劉仁軌既沒在開場的談話中給金法敏從中主導的權利,此刻也更不會!
他收刀入鞘,朝著旁邊一拋,阿史那卓雲當即接住了這把斬人頭顱的刀。
當刀已不在劉仁軌手中的時候,他身上的文官氣質愈發鮮明,只是他隨後說出的話聽在金法敏的耳中,還像是被人直接將刀架在了脖子上。
“所以我方才已說了,熊津大都督,也就是安定公主對新羅的國情多有體恤。念在新羅國中缺人而戰事又多有消耗,乾脆放棄令新羅派人前去支援。”
他語氣淡淡,卻無端有種不容置喙,“既不出人,出糧便是!你口口聲聲沒有對大唐不敬之意,可唐軍已自行掃平百濟叛亂,爾等還有何緣由推諉責任。”
金法敏:“新羅國中……”
劉仁軌根本沒給金法敏申辯的機會,繼續緊逼:“我想新羅王應當不會說國中還有缺糧危機?入宮之前我沿途所見,農田正在收穫之中,並未受到什麼天災影響而減產。”
他若想說國中很是缺糧,顯然是站不住腳的。
金法敏噎住了一瞬,好懸沒在唐使的面前有所失態,“不不不,我不是說國中到了無糧可出的地步,只是我剛剛繼位,本該效仿中原,減免稅賦數年,所以今年上繳的糧食數額必定不多。而此前的糧倉累積實在不豐,使者忽然說要這樣多的糧食,我一時之間是真拿不出來。”
一十萬石未經處理的糧食,需要將近三十萬畝田地才能產出。
新羅的耕地本就不多,耕作的水平也遠不如中原。
縱然國都金城附近的良田不少,要忽然讓他拿出一十萬石糧食,也等同於是要往他的身上割肉。
還是
() 好大的一塊肉!
他朝著劉仁軌面露懇求之色地說道:“使者突然到來,我等還完全未有準備,可否先容許我與朝中商議一番,明日再給使者一個答案?()”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金法敏其實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那就是劉仁軌意圖繼續步步緊逼,非要他在此刻給出結果。
這唐軍使者不能妄動,他就只能另想個敷衍之法。
可下一刻,他卻看到劉仁軌彷彿目的達成一般,朝著他露出了一個笑容,≈ap;ldo;那就這樣吧。勞煩新羅王儘快給我一個答案。▽()▽[()]『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若是他乍一眼看去,還覺得對方像是個友善的長者。
可先見到了對方拔刀的烈性之舉,金法敏怎麼想都覺得眼前這個表現不太真實。
什麼叫做,就……這樣吧?
要不是金法敏已見到劉仁軌朝著他拱手告辭,示意來人將他領去休息的地方,他險些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斟酌了一番,覺得還是不能拖延到明日,連忙朝著身邊吩咐道:“去將大將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