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到底還有些孩子氣,又是在這等私下和姐姐相處會面的場合,直接“哇”的一聲驚呼了出來。
她是真的沒想到,自己在神都月報上的貢獻,居然還能起到這樣意想不到的效果。
默啜是什麼人,她是很清楚的。
正是此人和他兄長,外加上阿史德元珍的聯手,才讓當年一度成為太子的李賢被蠻夷俘虜,不僅丟了不少出徵士卒的性命,還讓李賢他自己的臉面,都在塞外丟了個乾淨。
不對,他已改了姓,應該叫做虺賢了。
太平苦著臉,很覺這個名字不好念。但一想到正是這樣一個難纏的傢伙或多或少因為她的緣故落了網,她又顧不上去想這個姓氏是不是難唸了。
她立功了!
她——立——功——啦!
在收回了發散出去的神思之後,她心中湧動的,頓時只剩下了這句話。
無論這其中是不是隻能算迂迴起到了影響,她立了功勞,就是不爭的事實。
沒有人不想立功,起碼對於太平來說,她生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代,生在這樣的一個家庭之中,為母親和姐姐做出助力,給她帶來的成就感,遠比在太學之中看到學子向她俯首要大得多。
她也一度置身於班師凱旋的隊伍中,本就覺得自己得再做些事情,才能對得起彼時聽到的百姓歡呼。
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將臉上的紅暈往下壓了壓,熱切發問:“那他的其他同黨呢?比如——會不會他被抓了之後,他還有個兄弟流亡在塞外,會重新聚集起來人手伺機而動?”太平目光發亮地問道。
其實這個斬草除根的問題,很可能並沒有問出來的必要。
若是還有隱患的話,阿姊根本不會將它作為新年到來的好訊息,宣佈在她的面前。
也就是說……
“沒有了。”武清月回應得斬釘截鐵。
“突厥這樣的部落,向來很明白生存的道理。他們能不在阿史那骨咄祿死後,就直接將默啜的人頭帶到我的面前,已經要算是那小子格外有本事了。”
“現在又經歷了一場圍剿,草原之上對於武周臣服的態度還越發分明,飛鳶她們也已在那頭紮根屯兵,就算默啜此人還真有個兄弟在漠北草原之上,現在也已沒有活路了。”
卓雲那頭的來信中說,若不是為了確保擒獲的正是默啜本人,而不是由什麼長相相似的人偽裝成了他的樣子,眾人在動手的時候根本不會收住力道,讓他留下一條小命。
但交戰之間總是會有意外發生的。
也不知道該不該說是因果報應。
當年阿史那骨咄祿縱馬踩壞了李唐皇子的腿,現在阿史那默啜的腿也在逃命之中被流矢命中,只能剜瘡保命。
現如今,他和一個瘸子也沒有什麼區別。
“也就是說……他沒法在被帶來洛陽之後給阿孃獻舞了?”太平聽到這裡,一臉的可惜。
武清月失笑
:“你若想看這個,等卓雲和飛鳶聯手,將漠北的突厥回紇等部都再清算過一次後,只怕能看到排著隊伍來獻俘獻舞的,哪裡就缺此人一個了。”
“不過……”她沉吟了須臾,又接著說道,“月報的宣傳有利有弊。雖然讓草原各部對於武周的敬畏之心日盛,卻也讓我們在這幾年間絕不能打一場敗仗,甚至出兵的攻勢不夠凌厲,都有可能將這個神話給擊破。”
太平頓時露出了憂心的神情,卻一轉頭就見,說出這話的武清月就臉色上來看,還比她要輕鬆得多。
“……阿姊!”
“好了,我這既不算是在嚇唬你,但也確實沒到局勢不利的地步。”武清月道,“四鄰之中在這兩年內能給我們帶來威脅的幾不存在,我說出兵要快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