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的幫助下,拉滿帆的小舟逆著河流而上。 如果是尋常時刻,這樣泛舟於流水之上,欣賞著兩岸倒退的美景,想必是別有一番意境。 但是鑑於艾歐尼亞正處於和破敗軍團的戰亂之中,沒有人有那個閒情逸致遍覽初生之土的美景。 和數年前的諾克薩斯侵略戰爭之後被戰火洗禮的慘絕悲劇截然不同,無論哪一方勝利,生者和死者的戰鬥不會留下多少痕跡。 唯一留下的,就是成片成片的死寂之地。 炊煙裊裊的村落變得寂寥荒涼,熙熙攘攘的集市人去樓空。 只不過背井離鄉區區數年,艾歐尼亞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這讓摩挲著手中鋼劍劍柄的亞索不禁感嘆物是人非。 “艾歐尼亞之靈在恐懼,它在向每一個生靈示警,死亡正在掠奪這片土地的一切。” 一個慵懶憂鬱的聲音讓亞索回頭,那是一個連身上的白袍都遮掩不住曼妙身材的美女。 兜帽下露出的一對毛茸茸的狐耳,將此人的身份顯露無疑。 “這都是我們的錯,沒有徹底殺死寄宿於普朗克體內的邪靈。” 聽到阿狸內疚的自責聲,亞索駐劍站起身。 “我們當初和受蠱惑的普朗克作戰之時,也沒有預料到今天的局面吧。” “艾歐尼亞需要我們,所以它的孩子,也就是我們竭盡全力來奉獻自己的一切,這樣就好。” “和你那些毫不留情的瓦斯塔亞同胞比起來,你已經做得夠好了,沒人能指責你!” “同胞——麼?” 阿狸苦笑著,她和亞索返回艾歐尼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那些固執的瓦斯塔亞人示警, 只有讓他們認識到,再一次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侵略戰爭,與什麼所謂的自然和均衡毫不相干,而是起源於席捲一切生靈的死亡陰霾中,瓦斯塔亞人才不會依照習慣置之事外。 但是——收效甚微。 除了霞和洛的族群以向人類展示武力為由欣然舉族出動,活躍於各處的戰場之外,剩下的瓦斯塔亞人顯然不懂何為唇亡齒寒的道理,甚至還對阿狸惡語相向。 “我已經是最後的狐人族了,再也沒有所謂的同胞了,我——沒有族人,沒有家。” 看著阿狸寂寞的背影,亞索正想伸出手安慰她。 轉而想起自己流離飄零的一生,在嘆息聲中收回手。 與師父和親人反目成仇的自己,又有什麼理由安慰她呢? 岸上的哭喊聲將陷入複雜思緒的兩人喚醒,一陣清風拂過,小舟上已是人去船空。 —————— 拖家帶口的逃難隊伍已經陷入一片混亂之中,追上來的黑霧中作祟的惡靈襲擾下,人們不可避免地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男人們顫抖著舉起武器,擋在自己的妻兒老小面前,可是很快地在兇暴的死靈面前潰敗。 一個髒兮兮的小孩,正在自己母親的屍體前哭嚎著。 漆黑的死氣浸染著屍體,在他絕望的淚眼注視下,曾經溫婉的母親顫顫巍巍地站起身,猙獰的扭曲面孔下毫無理智留存,弒親的慘劇即將上演。 “閉上眼,小可憐——” 聽到聲音的小孩回頭,只看到一發慘白的狐火飄過,就被一雙纖細的手捂上眼睛。 在野獸般的嘶吼聲和火焰的爆裂聲中,可憐的小孩聽到身後的大姐姐在他的耳邊低聲勸慰著: “不要聽也別去看,我保證你的母親會得到永恆的安息。” 灰白色的狐火是阿狸攝取生靈的精魄所提煉出的,蘊含生命力的火焰毫無疑問是死靈的剋星。 而解決只能欺負普通人的死靈對於亞索這樣的劍術大師來說,不比收拾召喚師峽谷的兵線來得困難。 看到被砍倒在地的死靈在黑霧灌注下修補著身體,亞索反手一記“哈撒ki”吹出旋風,將濃厚的黑霧吹得稀薄。 在狐火流星和疾風劍術下,襲擊難民隊伍的惡靈被驅趕得一乾二淨。 仔細詢問倖存的難民才知道,他們是從普雷西典周圍的村落逃離的。 “破敗的災禍,已經波及到那裡了麼?” 回憶起上個綻靈節所見的繁華之景,兩人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憂慮神色。 —————— 斐洛爾島的神廟廢墟中,兩大一小三女正在這裡郊遊一般地閒逛著。 “我能感覺到,曾有成百上千的絕望靈魂於此地痛苦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