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林中綁紅繩的人真的不少,除了自家妹妹月盈和霍家的兩個表姐,還有十幾個在酒宴上見過的貴女,只是她已不記得她們的名字了。
不過讓她詫異的不是這些貴女們,而是站在她們中間的那個男人,紺青色錦袍,赤金白玉冠,正是她在桃花湖畔遇到的文信候淳于容。
他站在花枝招展的貴女中間,宛若鶴立雞群,眼底隱隱有些不耐,只是他涵養極好,面上半點不露,俊秀的臉上帶著溫和地笑,任憑圍在他身邊的貴女們用痴慕目光盯著他。
霍綺,這個有著滎揚城第一美人之稱的千金小姐,一向矜持,可此刻也是一臉的愛慕,手捏著絲帕做捧心狀,杏眼含笑,俏臉微紅,雙眸痴痴地望著淳于容。
沐月夕咬著下唇,盈盈淺笑,人家是萬綠叢中一點紅,他是萬紅叢中一點綠。
淳于容身量本就比那些女子高,早就看到了沐月夕走了過來,見她在一邊偷笑,揚唇問道:“這位貴女是那家的小姐,從前不曾見過?”
沐月夕笑意不減,這男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強。
沐月盈嬌笑著道:“容哥哥,這是盈兒的姐姐沐月夕,我姐姐是今年的花主。”
容哥哥?
容哥哥!
沐月夕的心顫得厲害,臉上的笑僵住了,盈兒何時跟他這般熟悉?沐家回京二個月不到呀!沐月盈對淳于容的稱呼,讓沐月夕驚訝過度,沒注意到沐月盈將她的閨名給報了出來。
沐月盈小臉紅紅,眼中的痴迷之色並不亞於其他女子。
她站在淳于容身邊,小手緊緊地拽著他的衣袖。沐月夕終於相信撫琴非胡謅了。盈兒這丫頭見了男人,什麼禮儀都忘記了,雖說還沒及笄,可是也不能大庭廣眾之下拉著男子的衣袖呀!
“姐姐,這是容哥哥。”沐月盈甜甜地笑道。
沐月夕雙膝微屈,手放在左腰處,規規矩矩向淳于容行禮道:“小女見過公子。”
淳于容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之色,“沐花主不必多禮。”
沐月夕站起身,忽又重新屈膝行禮,口中道:“夕兒見過綺姐姐紋姐姐,兩位姐姐安好。”
霍綺霍紋沒想到她會突然行禮,愣了一下,恍過神來,忙回禮道:“夕兒妹妹安好。”
沐月夕挺直身子,臉上帶著淡淡地笑,柔聲道:“盈兒,時辰不早了,該回府了。”
沐月盈嘟起小嘴,她好不容易才遇上淳于容,沒聊上幾句話,那裡捨得離開,對沐月夕不合時適的叫她回府,心中十分地惱怒,說話就忘記了忌諱,“盈兒又不像姐姐每天要喝藥,晚些回去也沒關係,姐姐身子不好,還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受了風寒生病,又鬧得一家子不得安生。”
沐月夕一愣,沒想到讓她回府的話,會招惹她如此不快,怕再說下去,鬧得更僵,惹人笑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勞煩兩位姐姐照顧盈兒。”
沐月夕轉身就走,她來得快,去的也快,總共也沒停留多長時間,可倒底還是擾了眾貴女的興致,氣氛不復剛才那般熱鬧。淳于容趁機抽身離去,無視身後那數十道哀怨地目光。
第四章 香味
沿著原路沐月夕往回走,走了一段路,才記起手中的紅繩還沒綁,紅繩是母親在花朝宮祈過福的,不綁對不住母親的一片慈母心,想了想,走到一邊,將紅繩綁在小徑邊的桃枝上了。
“大小姐,這紅繩要綁高些才好。”詠詩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沐月夕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我身量只有這般高,攀不上高枝,就這樣吧,不過是應個景而已。”,
詠詩笑了笑,不敢再說什麼,扶著她向前走去。
沐月夕這邊剛走,一個身影從林中晃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沐月夕在千香殿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