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院對學生上書樓的時間並不控制,就算你三更半夜上去也不會有什麼問題,這是當初桑院長立下的規矩,用以告訴學生們只要你求學,就沒有阻礙。
當然,指的只是一層。
安爭進書樓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杜瘦瘦和古千葉還有曲流兮先回了宗門。之所以剩下他自己,是因為他在武院院長的屋子裡停留了很長時間。不管言蓄多不喜歡張大同,最後歸根結底也怪不到他頭上,他可以名正言順的說是安爭把張大同揍跑的。
所以在他的書房裡,他足足教育了安爭一個時辰要對教習保持最起碼的敬畏。
然後安爭發現,院長這種職務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做的。喋喋不休保持一個時辰的教育,而且還能保證基本上不重複說話,這一點要做到有多難?
從言蓄的書房出來之後,安爭就直接去了書樓。
一樓裡還有人在不停的走動著,試圖在書架上找到一本能讓自己脫胎換骨的功法。這世上當然也有這樣的功法,但絕對不會存在於武院書樓的一層樓裡。在這裡能找到的,都是一些最基本的東西。
一樓有人專門負責核實學生身份,安爭進門之後,那個看起來略顯粗獷的教習只是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就低下頭繼續喝悶酒。他坐在一樓門口,蹲在地上,面前放著一個小板凳。板凳上放著一盤花生米,一盤熟牛肉,還有一小壺酒。
安爭站在門口看了看,然後在那教習面前蹲下來,有些不要臉的問:「我能吃點嗎?」
那教習愣了一下,用莫名其妙加你臉皮真厚的眼神看了安爭一眼,極其不樂意的點了點頭:「吃吧……」
安爭就好像沒聽出人家語氣之中的不樂意,死皮賴臉的也蹲在那,用手捏了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裡:「炸的火候剛剛好,有些人覺得炸花生米最簡單不過了,可實際上沒幾個人能把火候掌握的這麼恰到好處。再老一分則苦,再嫩一分則澀。」
「而且花生米出鍋之後溫度要很久才能降下來,所以大部分覺得花生米熟了之後才出鍋其實是錯的,往往都會炸的焦了。」
安爭捏了第二顆花生米放進嘴裡:「這是先生你自己炸的?」
那教習看安爭的眼神都和善了不少,把放花生米的盤子往安爭面前推了推:「當然是我自己,小子你的眼光不錯噢。說起來花生米這種東西最招人喜歡了,怎麼吃都行。你可以炸了吃,可以煮了吃,也可以生吃,還能做成花生醬。」
安爭道:「而且就喝酒來說,若是缺了花生米簡直不能忍。」
教習瞥了安爭一眼:「說吧,有什麼事求我?也不對,你能有什麼事求我。」
安爭站起來:「等我一會兒。」
他掉頭跑出去,不到半個小時之後拎著一把肉串回來了:「熱乎的大腰子,先生要麼?」
教習嘆了口氣:「你不就是給我買的嗎?」
安爭嘿嘿笑了笑,把烤串放下:「確實是有事求先生。」
教習道:「我叫宋橋升,已經很久不教授學生了,所以你不用稱我為先生。我現在的職責就是守著這書樓一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安爭注意到宋橋升背後是一個小房間,門口很小,在書架後面,若是不仔細看也看不到。所以宋橋升多半就是住在這的,也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離開過書樓。安爭以前就聽說過書樓裡的教習都很特別,脾氣也古怪。現在想想,整日不能離開這,連個換著休息的人都沒有,脾氣不古怪才怪。
學生們之間也有人議論,說書樓裡的教習,其實犯過錯的。所以被罰看守書樓,永遠不許出去,除非等到下一個犯了大錯的人進來替換他們。
書架後面那小屋子雖然簡陋,但一應俱全。門框上有人用刀刻了兩行字,一邊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