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壽元將近的感覺……不同於生死攸關的瞬間，這種死亡的感覺更加恐怖。那是一種被萬千螞蟻齧咬，一點點啃食你的力量的感覺。你能感受到自己越來越衰弱。卻有無能為力……這種危機感會一直籠罩在你頭上，讓你不得絲毫放鬆……”

對此，古星河只能報以歉意的微笑，無奈的聳聳肩。

因為，他的確沒有過這種感受。前世今生他的壽元都長的很……根本用不完……所以，他根本不用考慮衰老的事情。

不過，對萬歸藏的遭遇，他是沒有絲毫同情的。這傢伙自私自利，死了才好……他不死，整個聯邦都不安生。

“你一定很鄙視我吧……鄙視我是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

萬歸藏突然對古星河如此到。如果外人在場，一定會跌破眼鏡。誰能撿到堂堂一代聖者，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古星河搖了搖頭，道：“貪生怕死，人之天性。前世，我也達到過聖者的高度。所以，我知道，聖者本質上來說，依然不能脫離人的範疇。人有的喜怒哀樂。聖者也有。人有的生死恐怖，聖者會感受的更明顯。”

“因為，聖者可以預見自己的死亡。在成聖的那一刻，天地意志就會將你的壽數告訴你……讓你無時無刻不在死亡的恐懼籠罩下。拼盡全力向著那虛無縹緲的成神之路上跋涉……”

“但是，這條路如果那麼好走通的話，這個世界也不會是眼前這個世界了……”

“哈哈哈！”

萬歸藏再次大笑，或許。不用笑聲無法表達他內心的激動之情。

“古星河，我有些捨不得殺你了。沒想到，你竟然是最懂老夫的人。不錯。我的理念就是這樣。聖者也是人，聖者也該有自己的愛憎喜惡，快意恩仇。那些胡亂給聖者帶上枷鎖的人，都該死！”

古星河微微一笑，冷眼旁觀萬歸藏的咆哮。他嘴裡該死的人，不用說，指的肯定是他的授業恩師臧思巴聖者。因為，臧思巴聖者定下了聖者協議，約束了絕大多數聖者的行為……還透過聖者泥板，把他們的靈魂印記禁錮……讓他們不能為所欲為……

對於臧思巴聖者的行為，古星河不置臧否，但是，心裡卻很有些不以為然。

聖者，修的是自己，與天下蒼生沒有必然聯絡。幫助天下蒼生是功德，不幫助，也無可厚非。天下蒼生是否喜樂安康，與聖者沒有任何責任。聖者，更沒有那個義務犧牲自己，去實現天下的大同。

而臧思巴聖者這種類似於捆綁的行為，一定程度上，的確束縛了其他聖者的本心。雖然，在某種程度上限制了他們對力量的使用。但是，不可否認，也在一定程度上，給他們更進一步的可能，戴上了沉重的枷鎖。

古星河前世，之所以如此賣命的殺蟲族……最主要的是受到自己良心的驅使……跟隨自己的本心而已……並沒有聖者協議的約束……也沒有聖者泥板的制約……

所以，從這點上，他還蠻同情萬歸藏那一代的七個聖者的……能夠得到臧思巴聖者的指點，是幸事，也是不幸吧……

“古星河，雖然你如此理解老夫的心……但是，老夫依然要殺死你！”

“你應該知道，這是為什麼！”

古星河笑笑，道：“當然，你前世想殺我，一方面是出於對聖者泥板的恐懼。因為，我是控制聖者泥板的唯一意志。可是，現在嘛……我估計，你只有無盡的嫉妒之心了……我的存在，是對你最大的嘲諷。”

“哈哈……你果然是個聰明人！”

萬歸藏並未否認，顯然，認同了古星河的話。同時，他的意志投影，一隻大手猛然張開，對著古星河的頭頂上方籠罩下來。

古星河不怕死，不代表他喜歡死……剛剛之所以停下身形，跟萬歸藏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