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火紅的光點,我猜想著大概是菸頭。那影子向我走近了一些,藉著路燈微弱的光,我看清了來人。
是紀時。
方才的恐懼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難忍的揪心。
他為什麼還要來?不是說好了,從此兩不相見?
紀時
越尹走後,看著空蕩蕩的床鋪,我茫然了許久。
她說,“紀時,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見,也兩不相欠。過去現在,都一筆勾銷了。”說的那樣輕鬆,連表情都那麼雲淡風輕。
也許,她真的忘了吧。
我該慶幸不是嗎?在我那樣傷害她以後,她原諒了我。那段充滿了傷痕的青春,終於可以畫上完滿的句號。我沒有枷鎖了,可以忘掉過去開始新的生活,開始新的感情。
可是為什麼,我覺得心情那樣沉重?我寧願她恨我怨我甚至報復我,那麼,至少,我在她心裡還是有重量的。我渴望這重量,哪怕是一星半點,至少我還可以安慰自己,也許,還是有機會的。可她已經完全放下了。沒有一絲陰霾。
床頭櫃上她留下的兩萬塊錢是那樣刺眼。她不屑與我糾纏,我知道以她的經濟狀況她是拿不出來的,這錢估摸著也是借的。這個認知讓我心裡像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的抓住了心臟。
她寧願欠別人,也不願與我糾纏,我在她眼裡,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外人陌生人。就像她對我說的那樣。兩不相欠,兩不相見。
我給她打電話,她不接,她手機的彩鈴一遍一遍的播放。
那英的《放愛一條生路》:
放愛一條生路
不要頻頻回顧
別再做一味自私的企圖
讓我逃不出
放愛一條生路
別再執迷不悟
帶走你的自由和我的祝福離開
離開,別再作繭自縛……
我知道這是她想對我說的話,可我放不下。我放下她,誰來放下我。這麼多年,我騙自己,騙所有的人,我過的很好,我可以愛任何一個女人,可每一個噩夢驚醒的晚上,黑夜和孤獨向我揭示著我不願意面對的答案。
我愛她,還愛著她。
我每天帶著她留下來的兩萬塊錢,感覺那錢上還有她留下的餘溫。我強迫自己過著以前的生活,工作,炒股,喝酒,泡吧。
可我越來越沒有靈魂,我知道我的靈魂去了哪裡,可我不敢去找她。
我得了很重的病,藥在越尹那裡。
清醒的時候,我怎麼也不敢面對她。所以我拼命讓自己喝醉,醉到有膽量去見她。
看著她瘦瘦的身子推動著體積龐大的電動車,我真想有把刀把自己解決了。
這就是從前高高在上的女王越尹,是我,是我把她變得這樣低微。
我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我想彌補這一切,想讓她回到我身邊,付出一切我都願意。
可我知道,她不會再給我這樣的機會。
她冷清的聲音響起:“你怎麼又來了?”帶著微微的不耐,我感覺心裡的那隻手更用力了。
我沉默著,半晌笑出聲,舔著臉說:“你說我為什麼來?你說你怎麼回兒啊?睡完了留兩萬塊錢算什麼啊?你以為你嫖鴨啊?”
“……”
第二十四章 。。。
紀時
其實我是希望她和我說些什麼,哪怕是像從前一樣罵我和我吵,也好過現在什麼都不說。
我終於深刻的認識到,我們之間的距離,已經遠到我無法觸及。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回到八年前,我想回去牽著她的手,天崩地裂世界末日我也不放開。
可我沒有這樣的機會,人永遠都要為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