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子心說,你念念不忘的高昌早就死了,何來高先生,我的名字叫張深,他們是喚我張先生。雖然“張深”是車禍之後給取的,也不是自己的本名,但至少現在人人都這樣叫。
“他們喜歡喚我的名,不喜歡喚我的姓,就由著他們算啦。”春子說。顯然,他不想過多地向戴子慧解釋她一時還無法弄明白的問題。
“嗯。”所幸戴子慧並未深究,但她也要跟著去,卻被另一個女傭攔住了:“董事長要我陪小姐到園子裡逛逛,他和張先生想私下裡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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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安陸的書房寬敞氣派,春子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因為作為董事長的私人閱讀空間兼辦公重地,一般是非請勿入的。只見書架整齊地放著一排排包裝精美的各色書籍,書架前面是一張轉椅和一張十分寬大的書桌,戴安陸就坐在轉椅上,頭靠著椅背,正用手揉著眼睛。
見春子進來了,戴安陸示意他坐在書桌前面的皮椅上,二人正好面對面。
待傭人泡好了茶,轉身出去將門帶上後,戴安陸說:“張深,你是不是有很多疑問,弄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將你接來,成全你和子慧?”
春子點點頭。
“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對子慧一往情深讓我感動。我在深圳檢查一個投資專案期間,在辦公室偶然看到你發在報上的那篇文章,說實話,內心受到了強烈震撼,那時開始,我才真正留意你這個人。”
春子一聽,心想,難道真是因為他受到了感動。
“但這只是原因之一。子慧自從被接回香港後,又哭又鬧沒有一刻安寧,她甚至毀壞了我幾件非常珍貴的文物,以此表示對我的強烈不滿。我作為她的父親,被她罵,甚至被她打也不要緊,可是如何忍心看著如花般的女兒漸漸凋零,因為她的婚姻,我已經錯過一次,將她與心愛之人拆散,以至給她精神帶來不可挽回的傷害,從而一直認定那已經死去的高昌活著,你的出現似乎更加印證了她的判斷。”
戴安陸頓了頓,又說:“不過,你和那高昌確實長得很像,我剛見到你時著實也吃了一驚。不管怎樣吧,既然因為有你的出現,讓她心靈得到極大的安慰,我又怎能一錯再錯,讓她再受打擊。”
春子忍不住問:“那高昌真是不小心摔死的嗎?”
戴安陸聽了一愣,但很快鎮定下來,“這還有假嗎,警方已作出了結論,是他自己不小心。”
春子沒有再追問這個早作結論且與自己無甚關係的問題。
“其實,晚上叫你來,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告訴你。”戴安陸起身在書房內來回走動,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只聽他長嘆了一聲:“這件事是我最終決定成全你和子慧,並授意對你進行認真考察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春子瞪大了眼睛,不知他指的是什麼。
“但你必須暫時對此事保密,沒到時候決不可外傳。”
春子看他如此鄭重其事,連忙點頭答應。
戴安陸咬咬牙,說:“我身體不行了,恐怕,恐怕時日不多。”
“啊?”春子露出十分驚訝地表情,戴安陸儘管氣色看上去有些欠佳,但年紀不到60歲,決不至於有性命之憂。春子說:“董事長何出此言?”
戴安陸說:“數月前我查出患有肝癌,而且是晚期。”
“肝癌?”春子想起吳青玫騙自己說她母親患有肝硬化。
“我最擔心的就是子慧,我只有她這麼一個孩子,很小就沒了母親,現在神志又不正常,她今後的日子實在堪憂。”
春子說:“您沒有其他親屬嗎?”
戴安陸說:“我有一個妹妹,本想將子慧託付於她,可後來發現,她與丈夫竟然侵吞公司資產高達億